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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Marry Me？》是冬季溫馨系列的代表作，大談都市邂逅熱戀情事。
文：黃納禧 圖：網上圖片
香港七、八十年代曾經掀起過一陣看言情小說的熱潮，在那個年代成長的人，沒看過她們的小說，也總有聽過岑凱倫、亦舒、瓊瑤等人的名字。不過別以為只有華人社會才有「玫瑰與家明」式的言情小說，其實西方社會一樣流行，就以今年剛滿百歲壽辰的英國出版社Mills and Boon為例，每年均有高達二億冊的年銷量，相比之下連J.K.羅琳的《哈利波特》（十一年內總銷四億冊）都要站一邊。
同一時間，Mills and Boon亦趁著百年慶典，準備繼續在市場上推陳出新，今次的目標正是對著政、經各方面都發展得如火如荼的印度大陸，務求先在其出版事業上分一大杯羹。
也許沒有傳統英式古典優雅的文字，不過Mills and Boon歷來都能吸引足夠的女性讀者（近來甚至也得到了更多男性的捧場客），讓它保持在出版量上的領先位置。現時每年二億冊的銷量，差不多二千本新書推出市面，雖然大眾未必能數出幾多個作者的名稱，但Mills and Boon早已成為英語世界中言情小說的代名詞，而今次進駐印度的第一步就是要吸納一群有意入行的年輕作者。
銳意招募新血
由St Luke's公關公司競投成功的宣傳計劃名為「熱情寫作大賽」（Passion's Writing Contest），計劃將定於明年夏天實行，目的是要「為新的指定讀者群點熱起這個品牌的熱情，並同時在愈發擴大的讀者群中提倡愛與忠誠的議題。」
St Luke's公司深信，是次比賽可為Mills and Boon在印度選出將能炙手可熱的新寫手，更有望超越曾寫下一百五十個故事並大賣六億冊的作者Debbie Macomber。
根據比賽的規定，參賽者必須寫下一個約二千字的短故事，勝出的作品將會被刊登，而勝出者更有機會在未來一年受訓，正式投入Mills and Boon的工作以「爬格仔」賺大錢。
「這個短故事的場景可設置於任何地方─羅馬、巴黎、孟買、倫敦，甚至其他浪漫的地點……最重要的是有足夠的心思與趣味帶領讀者跨越世界。不過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作品都必須有『印度』元素，無論是地點、角色還是其他，而且跟歷來Mills and Boon出版的小說一樣，都必須是大團圓結局的。」Mills and Boon出版社印度支部總經理安祖魯高（Andrew Go）說。
安祖魯透露，勝出的「女」作家─因為根據慣例能入行並能寫下美麗言情小說的都是女性─更能得到電腦一部及鑽石珠寶。
寶萊塢式的浪漫
近年寶萊塢電影在國際之間冒起頭來，電影中大量的愛情甚至軟性情色橋段多少反映出印度漸漸開放的社會觀念，這亦成為了吸引Mills and Boon到來的原因。
「請看一看寶萊塢電影的基本情節，」安祖魯說，「男孩子遇上女孩子，接踵而至的阻礙，最後大團圓結果，由極多衝擊營造成令人情緒波瀾起伏的氛圍。如此說來，有什麼人能較印度人更能接受這一類模式的小說？」
事實上，在印度的書店內已有Mills and Boon的小說出售，例如近期的《處女奴隸與野蠻國王》（Virgin Slave、Barbarian King）便賣得成行成市。
就以作者之一Melissa Katsoulis的新作《寡頭王與妻子、艇手與他的愛人》（The Oligarch, His Wife, Their Yacht and His Lover）為例，就沿襲了Mills and Boon典型的言情小說情節結構。二十出頭的少女露絲與退休的父母到希臘小島旅行，由此記起了上年暑假與高絲達的一段浪漫情緣。倒敘式的開頭，隨之以來少不免就是突如其來的衝突與遺憾，高絲達雖然跟露絲一見鍾情，中途卻出現另一少女情敵，更稱自己因病瘋狂要留在高絲達身邊。最後當然是露絲展開新的旅程，完成一趟夢幻般的愛情故事。
縱然不過是俗套的情節，但無疑亦是使Mills and Boon歷久不衰的原因。讀者就是希望通過幻想而逃離當下難堪的現狀，Mills and Boon一向以此為策略，如當年柏林圍牆倒塌之時，Mills and Boon就到德國免費派發言情小說，爭取到一班急需情感滋潤的讀者。
到了今年經濟不景，言情小說事業繼續向好，到印度發展是策略性的一步。Mills and Boon計劃每本小說只售99盧比（即1.2英鎊），為印度人帶來前所未有的廉價享樂。
「大團圓結局總能給你正面的感覺和力量。」市場策劃Clare Somerville說。
性愛情節破禁忌
與時並進、大膽創新向來是Mills and Boon的運作方針。曾有不少文化人批評它出版的言情小說缺乏文學性、情節單一等，但Mills and Boon則旨在為讀者建構完美的愛情世界，甚至用俊男美女的封面，涉足世界不同地域的場景來吸引人們閱讀。
然而，在百年的營運以後，單純的浪漫已顯得不敷應用，Mills and Boon開始建設新的生產線——包含情色情節的言情小說。
小說加入熱辣辣的情色情節，宣傳字句中更明言讀者將能經歷一趟「性感且迷幻的冒險旅程」，因而有小說如《多一點的性》（Just a Little Sex）及《最後的處女》（The Last Virgin），都吸引了不少印度讀者的眼球。
自1908年創辦以來，Mills and Boon的小說情節愈來愈大膽、火熱，「在二十、三十年代時我們深知人們想逃離艱苦的生活狀態，尤其女性想看輕小說作為滿足的。直到五、六十年代，當中有些作者希望以更寫實的方法叛離社會牢固的束縛，因此有Jan Tempest等作者創作出非法與離婚的橋段。」Somerville說，「不過這些『非法』的東西並不持久。反而是1963年有讀者察覺到書中有夫婦性愛的內容，直至七十年代，更開始有非夫婦間的性行為書寫。」
內容當然在往後的日子不斷升溫。在1973年開始出現了手淫的情節，到了1982年更首次出現了口交的片段。性愛的情節在近年更愈來愈流行，尤其以系列式發行的如處女書黑蕾絲系列（Virgin Book's Black Lace series），更成為了言情小說的大宗。
問題是在社會觀念剛踏入開放階段的印度，情與性兼備的小說是否可行？以近來在印度網上流行起來的第一部色情卡通Savita Bhabhi為例，甫一上線便有十萬以上當地網民觀看，由此可見印度人對情色的渴求，但要包含情色內容的言情小說在印度普及起來，讀者以至審查機關的反應看來尚待考察。
反映女性地位
不過亦有作者如Melissa Katsoulis明言不會寫「醫療小說」（曾有一陣子極流行講述醫生與病人間的戀情）及情色的橋段。她指出，情色的寫法是過時的，而且站在書寫愛情的立場上，內心掙扎的表達比外在的一切來得重要，而暴力及吸毒的男主角更是萬萬不可。一句到尾，浪漫的人和事始終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一己的選擇，根據Somerville多年的工作經驗累積，讀者的接受更加有趣。她說：「出版的書籍可視為英國二十世紀的晴雨表。你可以因此更明白社會及兩性的議題、女性的歷史以至女性歷來社會角色的轉變。」
例如舊式的言情小說總是講述女主角如何臣服於幾近完美的壞情人之下，發展至今反而有女主角獨立考慮愛情前程的情節，甚至大量的女間諜角色，女同性戀情節，也可反映不同年代的性別規範。這出版近百年的通俗小說，大概不只盲目製造浪漫人生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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