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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塔．慕勒《風中綠李》
作者：荷塔．慕勒
譯者：陳素幸
出版社：台灣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1999年09月20日
定價：新台幣280元
自從荷塔．慕勒（Herta Muller）獲得2009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大概她的名字將不會如過往般陌生，在日後的時光裡，我們應該好好仔細閱讀她的作品，但目前，我們能夠最輕易找得到的，是她的小說《The Land of Green Plums》的中譯本《風中綠李》。看罷，我完全贊同諾貝爾文學獎評審的簡要評語：「她以詩歌的凝煉和散文的坦率，描寫出放逐者的景觀。」
荷塔．慕勒1953年生於羅馬尼亞，經歷過冷戰時代獨裁者壽西斯古（Nicolae Ceausescu，1918-1989）的高壓統治，直至1987年移居德國。而《風中綠李》大概陳述了不少作者個人自身的真切體驗，而非常難能可貴的是，慕勒不是用單向的控訴性文辭去直述並揭示傷痕，恰恰相反，她的文字十分詩意，不少段落簡直是極優秀的散文詩，她用內斂而敏銳的描寫將極權統治下的小市民生活具體地展現出來。
小說以貧窮女學生蘿拉的生活和自殺死亡為引子，她的簿子遺留給敘述者「我」，「我」受蘿拉的個人感言觸發，漸漸感受到極權與集體的非人性力量。「我」後來認識了愛德嘉、庫特和葛歐格三位男生，他們成為朋友，一方面追求自由，另一方面又對用秘密審訊迫害他人的皮傑樂上尉持不合作態度。之後他們分散了，愛德嘉和葛歐格去教書，庫特去屠宰場當工程師，「我」在工廠裡當翻譯，四人只能偶而見面，在信中用暗語告知狀況。最終，葛歐格在法蘭克福被殺，庫特在公寓裡被吊死，愛德嘉和「我」則成功移居德國。
雖然葛歐格和庫特甚至蘿拉的死都好像是自殺，但不難想像一切都是特務的所作所為，正如「我」在葛歐格的墳前感言—
「被殺死的會被一起帶走，我自己這麼想。一具棺木不會進入我的腦海，只有一扇窗戶。
我不知道超越終點這個字如何出現在墓園這裡。但是我知道在這個墳墓上，是甚麼東西一定會一直深具意義。
我永遠不會忘記。」
也許，荷塔．慕勒在《風中綠李》中用比較冷靜而不失想像力的文字表達壽西斯古和手下秘密警察的高壓統治，沒有直接的控訴責難，但一切來得更深刻有力，現實是剛硬的，處於一邊；想像和感受是自由的，處於另一邊，但穿越了前者。
近幾年，自從《4月3周2日》（2007）一片在康城奪得金棕櫚獎，沒有人敢小覷羅馬尼亞電影了，又由於近年該國電影在康城及其他影展中屢獲殊榮，羅馬尼亞電影新浪潮之名立刻不逕而走。小說《風中綠李》也大可與這一批反映及反省壽西斯古高壓統治的新浪潮電影互相比較，這一切大概是羅馬尼亞的導演、作家感到不吐不快，無論是透過詩意敘說，或是寫實呈示，或是黑色幽默，都要表達出來，而《風中綠李》一首一尾誠懇而愴然地道出了這一點—「若我們沉默不語，我們的心裡會覺得不舒服，愛德嘉說，若我們說話，我們會變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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