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麥曦茵
一眨眼,就兩個月,來到青春末期病患的最終回,苦思了很久,該寫什麼,該說什麼,一時間,組織不來。因此拖延了很久,也沒法寫出我想寫的。我,最近出了亂子。
最近,每當遇上覺得無法反應的事,當腦部一時無法搜尋更合適的形容詞形容一件事,一個處境,我都會吐出一句口頭禪:「咁緊要?」我的監製對我的口頭禪很有意見,他說口頭禪是腦筋有問題的表徵,是語言及組織能力貧乏的證據。我當然可以搜尋更好的字去形容一些荒謬事,但當情況只逼迫我們決定「做」或「不做」,「要」或「不要」,我只有問自己,所選擇的,所捨棄的,是否「咁緊要?」
前輩們都說:「電影是一個製造遺憾的過程。」其實人生也是。
前輩們又說:「電影是Make Believe。」其實人生也是。
我不知,也不會,許多的大道理;但我們就是那麼在存活的日子裡,不停製造遺憾,和繼續Make Believe。即使充滿遺憾,還請繼續相信。為了什麼?為了……信一下不會死嘛,所以我決定相信,信背叛過的,信傷害過的,信不守諾言的,信到我有資格對世界質疑為止,可喜的是,我永遠不會有資格,去質疑,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事。
讓我停留在某種執迷的狀態;讓我在自信滿瀉的時候第一個質疑自己;讓我被稱呼為幼稚無聊的八十後;讓我自知八十後一點也不酷,因為九十後,二千年小孩被我們更能將無聊發揚光大;讓我有一天害怕自己老了成熟了;讓我恐懼經歷把我的稜角磨光而變圓滑;讓我為擺了假的笑臉而覺得愚蠢;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有不勞而獲的事,但絕不會發生在我身上;讓我不停妥協換取更多堅持;讓我看見危險還是衝衝衝;讓我珍惜,沿途遇上,看見危險還是願意陪我衝衝衝的所有人;讓我感激,沿途遇上,勸戒我,教導我不要橫衝直撞的人,並讓我知道他們曾經遇上比我更危險的危險……
讓我繼續作為青春末期的狂熱病患,假如青春是一種病,讓我的病,直至死,也無法治癒。
P.S. 讓我感謝這兩個月來提心吊膽追稿的文匯報編輯,抱歉,謝謝您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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