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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樟柯執導的《三峽好人》因票房凋零被取笑。資料圖片
【本報上海新聞中心記者章蘿蘭電】度過茫然、困惑、掙扎、憤怒的「青春期」後，內地第六代導演終於幡然「醒悟」：中國電影商業化大趨勢已然不可逆轉。左有張藝謀、陳凱歌等第五代導演老驥伏櫪，右有躋身億元票房俱樂部的陸川、寧浩後生可畏。是標榜個性、逆流而上，繼續為市場邊緣化；亦或是順勢而為、與前輩、晚輩合力為商業片大潮推波助瀾，可能是身處夾縫中的第六代導演最尷尬的選擇。令人意外的是，往昔「視商業為糞土」的第六代導演在權衡利弊之後，如今不約而同迫不及待要投入商業片的懷抱。
張藝謀曾給出為何要拍商業大片的解釋。「如果不拍商業大片，荷里活就會長驅直入，中國電影就死掉了。」兩年前，賈樟柯在公開場合駁斥張藝謀的上述說法，並指張的解釋是「蠱惑人心」︰「難道你不拍電影中國電影就死掉了嗎？」的確如此，沒有張藝謀，中國電影當然「不會死掉」，不過殘酷的現實是，在內地尚未建立藝術院線的情況下，如果再不拍商業片，第六代導演或許就真要「作古」、徹底流離在國民集體記憶之外了。
賈樟柯藉商業片突圍
在國際市場上獲得國外同行的藝術認同之後，第六代導演正致力於在國內市場尋求價值認同。與此同時，這個龐大的電影王國散發的勃勃商機也令他們蠢蠢欲動。向來對商業片並不待見的第六代導演領軍人物賈樟柯帶頭掉轉方向，在試水監製年輕導演的商業作品之後，由他親自執導的兩部商業片《1949》和《在清朝》也於年內提上議程。
拍完世博獻禮紀錄片《上海傳奇》後，賈樟柯即轉戰商業大片市場，《1949》和《在清朝》預計都將於明年開機。雖然是商業片市場的「一年級新生」，賈樟柯卻深諳商業法則，大牌演員、大牌監製、大牌編劇……商業電影的一切成功要素均囊括其中。過去賈樟柯偏愛起用非職業演員，而以香港為故事背景的《1949》女主角卻鎖定了國際巨星張曼玉，另一部愛情武俠片《在清朝》則是與香港大佬杜琪峰、著名作家韓東強聯手。
賈樟柯對執導商業片信心滿滿，更在接受採訪時聲稱︰「一定會是一個好的商業片導演，」他還保證要幫助投資方上影寰亞完成「五個一工程」之一，言下之意是要藉機衝擊1億票房。灰頭土臉的票房此前一直是第六代導演「心中永遠的痛」，賈樟柯還曾因此受到過侮辱。據他所說，張藝謀的拍檔張偉平曾在發給媒體的通稿裡，寫著︰「一部收入只有20萬元可忽略不計的影片，想挑戰一部兩億元票房的影片，」取笑《三峽好人》票房凋零。賈樟柯一直對此頗為介懷，還將張偉平的話收錄在《賈想》一書中。此番同樣以商業片應戰，他當然想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王小帥倒戈
另一位早前對商業片非常不齒的第六代導演王小帥，也已悄然「倒戈」。與賈樟柯相若，王小帥對拍商業片向來是言辭激烈。今年上海國際電影節期間，王小帥的憤怒到達頂點，居然在一公開論壇上直接拿在場嘉賓「開炮」。他當著陸川、寧浩和魏德聖的面說，雖然他們仨的作品取得了過億元的票房，但作為導演卻很失敗。當時，情緒激烈的王小帥滔滔不絕：「中國電影過去不把電影當作商品，現在卻完全追求商業和市場化，一窩蜂地撲到了錢上，這是最大的問題。」王小帥說，他堅信電影是一門藝術，電影要有一點文化尊嚴和自信，永遠不能被眼前的一切利益忽悠，「我覺得我比陸川、寧浩要幸福，因為我可以做自己的電影。」
言猶在耳，這位憤青導演眼下卻要拋下尊嚴、自信甚至幸福，轉投商業片門下。王小帥首部「文藝大片」、耗資數千萬的《日照重慶》日前正式殺青，該片還邀得內地影壇紅人王學圻、范冰冰齊齊加盟。不過，可能是因為此前對商業片的言辭過於尖銳，王小帥至今對商業片三個字依然諱莫如深，早前他對傳媒提及此片時，僅稱之為「比較商業的片子」，而當被問及是否為妥協之舉，王小帥亦是言辭閃爍：「最近幾年國內市場比較多，商業片類型也越來越廣，所以……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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