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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韋萬富為記者演奏了一曲「八音坐唱」。張文斌 攝
——第六屆貴州旅遊產業發展大會特別報道
第六屆貴州旅遊產業發展大會(簡稱「旅發」)將於9月26日在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召開。
貴州省旅遊局局長傳迎春說，舉辦旅發大會，其目的就是推動承辦地在基礎設施建設、生態環境建設、接待能力建設和旅遊產業等方面全面提速，實現「舉辦一屆旅發大會，打造一個旅遊精品，促進一地經濟發展」的目標。迄今，貴州已連續五年舉辦了五屆旅發大會。
旅發大會助推旅遊給力如何？本報記者近日從黔西南州開始，進行了全方位的探訪。
探訪從黔西南州最為典型的文化符號—布依「八音坐唱」開始。 ■香港文匯報記者 周亞明、路艷寧、 張涵坤 、郎艷林 報道
南龍古寨訪「八音」
汽車從黔西南州州府興義市出發，沿著當地為發展旅遊而新修的「泥巴路」（泥凼至巴結），向巴結鎮南龍古寨行駛。
「八音坐唱」是黔西南州由布依族戲曲文化中的一朵奇葩，由牛骨胡、牛角胡、葫蘆胡、月琴、簫筒、丁鑼、小察、刺鼓八種樂器組成樂隊，以坐唱形式演奏而得名。布依人家往往在婚喪嫁娶、祝壽建房等各種儀式或慶典中，邀請「八音班」去彈唱幾齣戲文，內容主要取材於布依民間口頭文學、民間音樂和說唱藝術，表現布依人民對生活的熱愛、對豐收的嚮往、對愛情的追求、對醜惡的鞭撻，旋律古樸流暢，優美悅耳，有「聲音活化石」和「天籟之音」的美譽。
南龍古寨位於一個小盆地邊沿的半山上，村民全為布依族。村子裡，高大的古榕盤根錯節，古拙的吊腳樓次第排列，訴說著布依古寨的歷史和滄桑。
沿著細細窄窄的石板路，我們來到了「老祖」（相當於「寨老」，指寨子裡德高望重的老人）韋萬富的家裡。「老祖」今年86歲，一身布依男子的傳統深藍色裝束。他從14歲起就跟著父親學「八音」彈唱，迄今已經有72年的「樂齡」。老人還曾經是寨子裡「八音班」的核心人物，1980年代，由他帶領的布依文藝隊，曾經去過省城貴陽等大城市演出。韋萬富鬚髮已白但仍精神矍鑠，特別是一談起「八音」，老人就精神倍增。
坐定，「老祖」取下掛在牆上已有些年月的二胡，一番「咿咿呀呀」的調音之後，老人坐正身子，演奏了一首「八音」曲調。老人家古樸流暢、悠揚悅耳的音樂，有一種讓人屏息回味的魔力，一條黃狗也乖巧地趴在地上，伸長耳朵聆聽，似有靈性。
只是，即使在南龍古寨，現在也已經很難組織一場非常原生態的「八音坐唱」了。
「八音」斷層令人擔憂
韋萬富老人後來將一身「八音」絕活傳給了兩個兒子，如今兩個兒子都在外地打工，沒有更多時間彈奏「八音」。孫輩有的跟著父母在外讀書，有些已經在外工作，只有一個孫女還在老人身邊。韋萬富老人遺憾地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是很愛聽愛學「八音」，由於電視機、手機等現代化視聽媒介的普及，即使原來學了的年輕人，一出門打工也就很快忘記了。讓「老祖」韋萬富感到憂心的是，如今寨子裡會演奏布依八音、唱布依戲的，大多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者，有著一身絕技的老藝人百年之後，「八音」的衣缽傳給誰？
在南龍，大多數村民家庭與「老祖」家相類似，老人、小孩及一些婦女（戲稱386199部隊）留守，其他青壯年人則紛紛外出打工，呆在寨子裡的大約只有不到一半人。
寨子裡很是安靜，間或鳥吟蟬噪，雞鳴犬吠，讓人更覺空蕩。
「八音坐唱」後繼乏人。
「八音」瀕危「旅發」救亡
如今，黔西南農村每個寨子已經很難有專門的「八音班」了，但布依人家每逢重要日子，還有一些來請「八音班」進行表演。興義市一位資深老藝人梁秀江帶領的「八音班」就是這樣走鄉串寨來堅守著「八音坐唱」。「我們有38人左右，每場收入1200元，但是收入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我們喜歡這個（八音）。」梁秀江說。
吳天玉是興義市則戎鄉安章村村民、「八音坐唱」的老藝人。吳天玉告訴記者，一年之中，平時大家都各忙各的，若有遊客需要，就換上布依傳統服裝上台表演「八音坐唱」。這支「兼職」表演隊平均每月約有20場演出，每場收入500-600元。
「八音」瀕危較早已引起了黔西南州各級政府、部門和社會的重視，紛紛採取措施拯救、保護和傳承民族民間文化遺產。如今，像梁秀江、吳天玉這些「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政府每年有8000塊錢的補貼，韋萬富老人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每年也能拿到5000塊錢的補貼，此外他們還可以享受到政府定期免費體檢等一系列的待遇。當然，「重要的不是金錢，是政府對『布依八音坐唱』的重視讓我們非常高興。」梁秀江說。近年來，興義市還面向小學四年級到初中的學生，力推「布依八音進校園」的活動。梁秀江、吳天玉等資深老藝人不時會客串一下音樂老師，為下一代遞上「八音」的文化「接力棒」。種種舉措只因一個目的，讓「八音坐唱」這一民族瑰寶後繼有人，而第六屆旅發大會的舉辦，則是為「八音坐唱」扎下一劑救亡圖存的強心針。
9月17日，在興義市武警支隊水井大隊裡，一支臨時組成的「八音坐唱」演出隊正在緊張排練，上百人的、以傳統曲調《賀喜堂》為主的「八音坐唱」表演，令人震撼之後，亦令人欣喜。此次排練正是為了迎接即將舉辦的第六屆旅發大會。會上，布依「八音坐唱」將作為黔西南州民族文化展演《金州情韻》中的第一個節目出場。
事實上，即將在黔西南召開的第六屆貴州旅發大會要傳承和發揚的，何止於民族民間文化遺產，黔西南州絢麗的自然風光亦將更加光彩奪目。記者相信，大會之後，黔西南美麗的自然風光和濃郁的民族風情，將會贏得更多來自全國和世界各地的旅人和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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