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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畫像。 網上圖片
馮 磊
以前,總覺得上帝是公平的。後來發現,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以女人論,波濤胸湧者往往被人稱之為胸大無腦。實際卻並非如此。倘若美麗與智慧不成正比,亦或人者本身就是反比關係(這當然滿足了多數人的願望),越俊秀的就越愚蠢,那麼埃及艷后的現象如何解釋?
現實就是這樣:上帝是偏心的,總有那麼多幸運兒,既有容貌,是也有智慧的。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米開朗琪羅最出名的雕塑作品《大衛》,看外表不僅玉樹臨風,而且智慧超群。之所以如此,蓋審美(或者是狹隘的審美)是大眾心理,審醜(當然也是審美活動的一種)是大眾所不喜歡的啊。
但,我所見到的美貌女子,結局卻總不那麼美好。
沒搬家之前,有一美女鄰居。相處久了,知道竟是別人的二奶。所攀的高枝,是一個小工廠的老闆。她為他生兒育女,他則為她買房置業。只是,兩個人從不一起外出。原因在於,男子已經五十多歲,她才不到三十。一起上街,被人關注是必然的了。她對我家太太說,「不習慣」。
一起做鄰居多年,終於搬家。現在想想,那女鄰居絕對是一個聰慧貌美的女子。上帝待她偏心,但是她卻仰慕衣來伸手的實惠。
前段時間,有朋友來訪,稱她們一家已經搬走。蓋老男人破產,二人分手了。
古往今來,傾國傾城者多矣。她們的結局卻總不那麼美妙。西施大概是歷史上比較早的女間諜了,最終還不是嫁作商人婦?昭君出塞的背後,掩藏著的其實是聰慧女子的酸楚。與其呆在後宮裡老死,還不如嫁給非我族類、尚不開化的夷狄胡人。只是,塞外的風雪裡,沉魚落雁的女人嘴裡嚼著腥膻的氈條,有沒有發出過無奈的歎息?
以色事人,最終的結局往往不妙。看破了這點,無數女子就夢想著要反客為主。武則天為了翻身,兒子女兒都不要了。成就的,無非是一個巨大的空虛。乾陵多風沙,千年以來,那個倔強的女人演繹的無非是一個永不回頭的酷女人罷了。
我喜歡樸素的東西。當然,這也僅僅是個人的口味。我總覺得,美貌最終成就的如果不是愛情,而是其他甚麼東西,那就是一種悲劇。就像一個粗鄙的婦人,總要拿海鮮去熬一鍋玉米粥那樣愚蠢,是暴殄了天物的。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那活潑可愛的小伙子,一個人抱著家織的土布趟過河水,然後在河灣的蘆葦裡和女友約會。
一個伶俐的小丫頭,如此諄諄叮囑自己的男友:「小二哥呀,千萬不要來看我啊,我爸爸哥哥會生氣的啊。小二哥呀,千萬不要翻我家的牆頭啊,我家院子裡養著狗啊。小二哥啊,千萬不要敲我的房門啊,我的房門是西邊的那一扇啊……」
月光皎潔,那個在村邊樹林小路上牽著小辮子的,是數千年前等待心上人的二丫。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就那麼站著,在《詩經》或者更早的文字裡,她急切地等待,直讓人感歎愛情的偉大與思念的久遠。
西諺說,「讓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愛情的出路在於,除了成就愛情之外,她們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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