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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中國＋全球化
今年是農曆龍年。在中國，龍一向是吉祥嘉瑞的象徵，深受中國人歡迎。不過，在外國，龍(Dragon)卻是邪惡暴戾的象徵。由此可見，在東西文化中，龍的形象天淵之別。為甚麼會有如此差異？同學看完下文後便可得知箇中端倪。 ■陳振寧、戴慶成 亞太國際關係學會
作者簡介：
戴慶成：《環球時報》、《環球人物》、《鳳凰周刊》等內地媒體撰稿人。另定期為香港《成報》、《新報》等撰寫時政評論文章。
電郵：taihingshing@gmail.com
陳振寧：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研究員。亞太國際關係學會成員。定期於香港《成報》發表評論文章。曾參與《通識詞典3》的撰寫工作。電郵：jambon777@yahoo.com.hk
不約而同 形態是蛇
中國和西方的龍雖然有極大的𥜝異，但在其形態和概念的形成過程中，其實亦有部分相似之處。
西周初現 集眾動物特色
在中國，從古代西周起，龍紋圖案已經出現。至漢代，龍被進一步神化、加工，形象逐漸清晰。元朝以後，人們確定龍的標準形象，並成為中華民族的標誌。民國著名學者聞一多曾探討中國龍的原形。他認為，龍的主幹部分和基本形態是蛇，後來兼併、吸收許多其他形形色色的圖騰團族，接受獸類的腳、馬的頭、鬣(外形像狗的哺乳類動物)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魚的鱗和鬚等，於是變成現在的龍。
惡毒力大 洋人必屠
在西方，學術界普遍認為，龍起源於毒蛇。在西方人的眼中，龍本質上是蛇的其中一種；但這種蛇比一般的蛇更邪惡，力量更強大。西方人普遍憎惡蛇，所以龍的命運「坎坷」，最終只會被正義勇敢的英雄所屠戮。
環境宗教敲定各自命運
究竟中國和西方對龍的理解，為何出現如此大的差異？
土沃三餐無憂 VS 源缺出海獵食
中國文明是典型的農耕文明，發源於黃河中下游，那裡平原廣闊，資源豐富，土地肥沃，自然環境本身就為居民提供優越的生存條件。他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自然和諧地相處，遂培養崇尚安定祥和的心理和被動的特性。
西方文明源於希臘文明，誕生於以巴爾幹半島為中心的地中海北岸地區，這個地區的耕地面積狹小，丘陵遍地，土壤貧瘠，不利農作物的成長，所以西方人只能向海洋索取資源，遂培養他們的以個人為中心、不斷向外開拓的特性，他們奉行尚武精神，相信自己的力量，擁有徹底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勇氣和魄力，對一切阻礙其生存和發展的東西，都要予以徹底摧毀。
無神 VS 有神
儒教承認天和天命，但這種天和天命只是一種抽象而玄妙的力量。佛教承認神仙，但神仙也不是唯一高高在上的神，因為每人心中皆有佛性，都有機會成佛。道教承認神仙，但神仙是由人修煉而成。這3個宗教都沒有至高無上且主宰人的神。
西方的基督教則不同。基督教只承認一個上帝，認為上帝是世間萬物，包括人類的締造者和主宰。人們必須絕對地服從上帝。上帝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在基督教信守的「十誡」中，有3項是敬畏和崇拜上帝的。有一項說，不可崇拜偶像，也就是不能崇拜除上帝以外的任何人或神。這種無神和有神的差別導致中國人把龍當作圖騰來崇拜；而西方人由於信奉基督教，只能把上帝當作唯一崇拜的神，不可能崇拜龍。
中國入世 洋人驚喊「龍來了」
由於中國和西方的龍的形象不同，許多西方人始終難以理解，中國人為何將這樣一種怪物當作自己崇拜的偶像。因此，不少西方人一聽到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簡稱世貿)時，立即嚇得大喊「龍來了」。
候選奧運吉祥物被淘汰
近年，龍也成為西方將中國妖魔化的媒介之一，損害中國的國際形象。2004年，奧運吉祥物評選委員會剔除6個候選形象之一的中國龍，理由是「中國龍的概念非常硬朗，但它有王權、皇族的特徵，親和力較差，在一些西方人眼中的形象也不是很好」。
廣告因褻瀆民族被停播
另外，幾年前，在一個籃球鞋廣告影片中，由一名美國球星飾演的男主角先後打敗作為中國文化象徵的龍，結果該片在中國播放時，因違反《廣播電視廣告播放管理暫行辦法》「中國廣播電視廣告應當維護國家尊嚴和利益，尊重祖國傳統文化」和「不得含有……褻瀆民族風俗習慣的內容」的規定，而被立即停播。
學者倡與dragon割席 改譯 long
在上世紀初，中文版《聖經》開始把龍譯為dragon，中國的龍也不明不白地變成西方多頭、嘴裡噴著火、吃人的妖怪。有內地學者說，簡單地把龍的傳人譯為dragon的後代，只會令西方人產生誤解，甚至文化觀念的衝突。為給中國的龍平反正身，可考慮將其譯為long(普通話漢語拼音的發音)，與dragon斷絕關係。
不過，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龔文庠認為，改名並無必要。他說，文化之間存在不可通譯性，兩種文化沒有完全的對等語。
小知識：喜慶象徵 VS 魔鬼代號
由於龍在中西方文化中存在差別，其衍生出來的意義也有不同。
龍是中華民族的象徵，是中國文化的重要部分，在很多文化表象中都突出龍的中國特色。其次，中國各個民族都有以龍為主題的傳說和故事，人們以賽龍船、舞龍燈來歡慶節日，懇求來年風調雨順。龍在中國文化中大多出現褒義的色彩，不少祝賀語都與龍有關，如龍騰虎躍、龍吟虎嘯、藏龍臥虎及龍馬精神等。
相比之下，龍在西方文化中衍生出來的言語，卻多用作表達貶義。在中世紀，dragon有罪責的意味，如在《聖經》故事，惡魔撒旦被認為是the great dragon(巨龍)。
小知識：降甘露潤萬物 VS 倘現身釀火劫
正如上述所言，龍在中國是吉祥的象徵，是人們崇拜的神靈，但在西方卻成為惡魔。不過，嚴格而言，中國的龍並不完全等於西方的龍。首先，西方的龍都長有羽毛，不管是大或小，它都是不可或缺的；中國的龍可翱翔於藍天，主要依託於騰雲駕霧的神奇本領。其次，中國的龍是雲雨的化身，龍神司雨，普降甘露，以滋潤地面萬物。西方的龍是噴火的，常躲在深山樹林中，一旦出現，對世界來說是一場災難。
小知識：國人知識薄弱 中譯英鬧笑話
近年，由於對中國傳統文化知識的了解欠奉，部分內地人翻譯中英文時，鬧出不少笑話。如把Sun Tzu(孫子)譯為桑祖、Confucius(孔子)譯為康修斯、Mencius(孟子)譯為門修斯、Lao Tzu(老子)譯為勞祖。另外，在上海市高級口譯考試中，有人將孟子的「富貴不能淫」譯為「be rich，but not sexy」(要富有，不要性感)，將「人之初，性本善」譯為「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human beings，sex is always good」(人之初，性都是很美好的)，這樣的譯文對原文來說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有人認為，譯者所犯的上述笑話，說明他們對中國古典文化知識的欠缺和英文知識的閉塞。
想一想：
1. 根據上文，指出龍在中西的異同之處。
2. 承上題，造成上述異同的原因何在？試舉例加以說明。
3. 中西對龍的理解不同，為近年中國崛起造成甚麼困擾？請舉例加以說明。
4. 你同意把中國龍的英文從「Dragon」改為「Long」嗎？為甚麼？
5. 西方把龍作為將中國妖魔化的媒介。你對此舉有何看法？
延伸閱讀：
1. 《中國龍與西方龍的進化史》，《甘肅日報》，2012-01-29
2. 《趙光：讓「龍」重新代表中國形象》，《環球時報》，2012-01-09
3. 張開基：《龍在中國—中國龍就是恐龍？》 http://www.thinkerstar.com/thinkers/inebriate/dragon.html
4. 《中國龍與西方龍有何不同》，國際在線 http://big5.chinabroadcast.cn/gate/big5/gb.cri.cn/27824/2012/01/31/882s3537445_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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