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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猶如少林寺，醫護人員總能從中練得一身好「武功」。不過，在急症室工作，難免會接觸到生離死別場面，護士界前輩常說，「在急症室工作，日日都見到有人離世，所以工作久了，對死亡只會變得麻木」。當看過太多血肉橫飛，對恐怖畫面的容忍程度或許會變得更大，但要做到對死亡「免疫」，其實並非易事。即使如筆者有7年急症室護士經驗，每當看到死者家屬歇斯底里地呼喊、飲泣，眼淚還是會忍不住流下來。
新丁值班 即遇墮樓
想起了8年前我不過是一名只有3年多年資的「新丁」，那一個晚上，急症室人流不算多，正當筆者以為可以過一個寧靜晚上之際，消防預報傳來「有外籍男子從高處墮下」的通知，請醫院各醫護人員準備。當救護車到達醫院時，該名外籍男子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部分肢體更扭曲得不堪入目，醫生立即替他進行搶救，可惜最終也返魂乏術。筆者從警方口中得知，原來死者是專程來港探望女友，原本打算相約她出外晚飯，但女友突感身體不適未能赴約；其後死者獨個兒上酒吧，喝得醉醺醺，結果意外地從大廈高處失足墮下。
患者離世 通知最難
病人離世，最吃力的就是要將死訊通知家屬。一如以往，筆者懷著沉重心情陪在醫生旁邊，將噩耗告訴其女友及家屬。走出急救病房，筆者已看到死者女友那崩潰的樣子，當她知悉死訊時更發了瘋地嚎哭，口裡不斷嚷著：「如果我今晚跟你吃飯，你就不會死！」在場的醫護人員無不心酸難受，目送死者離開的筆者，更禁不住飲泣起來。死亡就是「這麼近，那麼遠」的一回事，若死者女友當晚赴約，也許便能避開死神狙擊。可是，生命本無常，下次再見不是必然事，筆者永遠會提醒身邊朋友，活在當下，珍惜生命，珍惜身邊人。
面對死亡是每個醫護人員的必經階段，修讀護理的同學必須有心理準備，不能讓病人情況太過牽動自己情緒。要明白醫護人員能力有限，總不能救活所有病人，若遇到情緒受困擾之時，宜與身邊的朋友傾談，保持中立身份去履行護士的職責。 ■ 東華學院護理及健康科學學系二級臨床導師 周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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