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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水忠仍留著這台陪自己走過炮火洗禮的德國二手相機。 葉臻瑜 攝
——50年相機背客 完璧金嶝族譜
廈門翔安大嶝島,以海峽兩岸軍事對峙時期遺留下的戰地景色吸引遊人。島上唯一的照相館—大嶝照相館,曾是戰地「御用」照相館。老闆兼攝影師鄭水忠,過去是民間「戰地記者」,如今,留在他鏡頭中的,是和美的家庭和觀賞戰地景色的遊客。 ■香港文匯報記者 葉臻瑜、實習生 傅龍金
鄭水忠原是一名教師,對攝影有濃厚的興趣,業餘時間常在岳父的攝影舖當學徒,技術日臻成熟。1964年辭掉教師工作後,鄭水忠憑著這一技之長,獲得了在大嶝島上經營相館的特許,為退伍軍人拍紀念照。「攝影師在那個年代算特種行業,通過岳父幫忙,我買了一台德國二手相機起家」,鄭水忠掐指算到,「最多一天要拍300多張」。當年22歲的他,相機一背就是50年。
穿梭戰火間 處處是險情
能夠自由進出前線的鄭水忠,目睹了常人難得一見的驚心動魄,也成了許多媒體的「特約記者」,為他們獲得對台前線的珍貴圖片。但危險無處不在,險些奪走他的生命。鄭水忠告訴記者,自己離死神最近的一次,是在1984年6月27日。
這一天,金門守軍突然向角嶼島開炮。鄭水忠說,1979年的《告台灣同胞書》,使人們認為歷時21年的金門炮戰就此結束了,「沒想到5年後炮聲又一次響起」。
角嶼炮擊事件當日,在島上進行隊列訓練的2名戰士負傷,部隊派助理軍醫程國財前去搶救傷員。鄭水忠當時也跟隨程國財一道,趕往出事地點,欲報道此事。不料一發炮彈從金門方向飛了過來,不偏不倚落在程國財身前,「他的肚子一下被炸出了個窟窿,當場倒地犧牲了,我也差點被炮彈的碎片擊中」。鄭水忠依然心有餘悸,「這件事,我當時沒敢對我妻子說,她也是近兩年才知道的」。基於保密工作,鄭水忠的許多拍攝工作無法告知妻兒,「常常是半夜一個電話來,就走了,一去幾天」。
古稀遇舊親 六代重相逢
「大嶝島小家窮,窮則思變,很早就有人冒險越海赴台謀生」,鄭水忠回憶道,小時候便聽老一輩講赴台謀生的故事,常常是族人將勇士送到海邊,邊哭邊說,一定要回來!而鄭水忠的父親在86歲高齡時,還叮囑他莫忘以族譜認親。尋回當年跨海謀生的鄭氏宗親。
2010年3月,鄭水忠在博客上寫了一篇《話說金嶝族譜》,及附有關照片。沒想到很快就有了回音。台灣苗栗人鄭滄濱在鄭水忠的博客內留言,稱自己是台灣鄭氏30世,世居苗栗,開台先祖是23世蘭字排行,並表示手上有一本資料殘缺的族譜,想看看《金嶝鄭氏族譜》原稿。鄭水忠欣喜若狂,便將鄭氏族譜上、中、下3卷共351頁,一一翻拍,裝訂成冊,並隨「福建省兩岸宗親交流團」一行飛赴台南謁祖。
兩人一見面,就掏出了各自家譜對比,原來23世以前,兩岸鄭氏族譜竟一模一樣。「按族譜,我28世,鄭滄濱30世,他當場叫我一聲『叔公』」,鄭水忠感慨地說,沒想到自己古稀之年,竟在台灣找到了失散六代之久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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