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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鋪一張草蓆,祝鵬飛整個暑假都在醫院照顧著癌症晚期的媽媽。 網上圖片
——「我不敢想媽媽會離開我」
浙江平湖市中醫院,3樓,54號病床。去醫院一打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病床上有對患難母子。
母親是36歲的胡愛萍,宮頸癌晚期。兒子是13歲的祝鵬飛。整個暑假,這個小男孩都是在病房度過的,地上鋪一張草蓆,就是他睡覺的地方。換尿布、催吐、倒水餵飯……他像個小小男子漢,照顧著癌症晚期的媽媽。 ■《錢江晚報》
前天上午9點,記者來到醫院,想看看這對母子。
病床上的女子正瞇著眼,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無力地躺著,雖然一臉病容,但十分清秀。邊上坐著一個小男孩,長得很敦實,圓臉,低頭玩著一個紫色的掌上遊戲機。
催吐換尿不濕 已成熟練護工
這時,女子像是打了個嗝,看著想吐,男孩丟開遊戲機,馬上站起來,快步走到病床後搖手柄,升起病床前部分,他有些費力地攙起女子,小臉微脹,胳膊上結實的肉都鼓了出來。女子坐正後,他又輕拍她的背。
除了攙扶,催吐、換尿不濕、倒水餵飯……這些都是飛飛在做。
就像現在,乾嘔了會兒,媽媽吐不出來,飛飛把右手食指伸進媽媽嘴巴,催吐。之後,又跑去洗手間接水,拿毛巾幫媽媽擦洗乾淨。
熟練地做完這些,他就坐下來,玩遊戲機。
一旁的外婆開始抹眼淚,「這個家,多虧了飛飛。」外婆說,7月份,孩子媽大出血,半個小時就要換尿不濕,自己的右手去年摔斷了使不出力,外公現在也身體不好,照顧孩子媽全靠飛飛。
「他幫忙把他媽托起來,你看他這麼小,不知道力氣怎麼這麼大,每次都靠他使力,我才能給她墊上尿不濕,孩子去丟掉用過的髒東西,再幫他媽擦洗乾淨。」說著說著,外婆的眼睛又紅了。
4年前爸離世 母子相依為命
和同齡人相比,飛飛的遭遇讓人唏噓。爺爺奶奶很早就過世。4年前,飛飛爸爸也因為肝癌去世,留下他和媽媽相依為命,母子二人的生活過得一直很拮据,現在媽媽又得了重病,誰能知道,年紀小小的飛飛內心有多少害怕。
外婆說,這麼多天下來,她都快要扛不住了,但飛飛從來沒在他們面前流過淚,「我還聽他安慰媽媽說,別怕,有他在。」
唯一一次見他哭,還是隔壁病床的病友上廁所回來說的,「當時我跑出去,飛飛躲在過道轉角,肩膀一抽一抽,還忍住不出聲。」那正是胡愛萍大出血的時候。
外公說,以前飛飛很調皮,和所有孩子一樣活蹦亂跳,但自從他爸肝癌去世後,他就不愛說話了,更多的時候,他就那麼坐著,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和飛飛聊起遊戲時,飛飛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邊上的儲備室裡,放著十幾本《神奇寶貝》的漫畫,飛飛說,他最喜歡的遊戲就是神奇寶貝,還有火影忍者。
記者問飛飛這麼日夜陪著累不累?飛飛悄悄告訴記者:「累,但只要陪在媽媽身邊就不苦。照顧媽媽一點都不難,但是我很害怕。我不敢想媽媽會離開我,她會一直陪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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