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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職員為遇難孩童換上新衣服、新鞋襪等。 中新社
——本報江西貴溪直擊 花季學童難逃校車慘劇頻生
聖經裡的天使說，「不要懼怕，我報給你們大喜的資訊。你們要看見一個嬰孩，裹著布，臥在馬槽裡」。在2012年的聖誕節，江西貴溪濱江鎮發生車禍的水塘已被抽乾了，「救世主」也沒有降臨。現在，距離江西貴溪校車事故不過24小時—11個孩子躺在零下二十度的冰棺裡，倖存的四個在醫院裡默默無語。這個聖誕節，沒有奇蹟。 ■香港文匯報記者 程相逢、陳融雪、吳文倩江西貴溪報道
6歲的童芳強和10個小夥伴一起被留在了貴溪回歸園的冰棺裡。她的媽媽已經哭不出聲來。作為一名母親，童建英不知道什麼是「未經審批」，什麼是「黑校車」。她只知道濱江鎮只有兩個幼兒園。馮塘幼兒園旁有散發毒氣的化工廠，她只能送孩子去較遠，也較安全的春蕾幼兒園。
去春蕾幼兒園的路，原來也並不安全。童家村難眠的村民指著事發水塘旁用砂石匆匆填補的大坑憤憤地說，這是一條危險的路。平安夜裡，當地政府緊急在路邊圍上簡易圍欄，並豎上了5個標著「小心駕駛」的警示牌。這一切，站在童芳強家的二樓陽台上，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就像看24日上午的車禍那樣清晰。
傷心母親唯一照片 竟是遺照
「我的女兒是世界上最乖的女兒，昨天早上還在跟我揮手，怎麼現在就沒有了！」37歲的童建英嗓子已經哭啞了，她是眼睜睜看著校車翻落水塘裡。「出事的時候，我正在晾衣服。我是眼睜睜的看著車掉進水裡！不會開車就讓我的女兒下來啊！早知道是這樣，我怎樣都不會讓她上學！」
她恨校車的司機、恨救援的公安，恨醫院的救護車。二樓的地上還堆著一堆濕噠噠的衣物，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這兩三天，孩子們都會被火化掉。到底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火化）好呢？我也不知道！」關於孩子的喪事，童建英和丈夫童貴良互相看著對方，搖著頭說「我們還沒有想過……」
她翻出手機裡的女兒遺照，小女孩穿著粉色的小棉衣，包在粉色的小被褥裡，就像安靜地睡著了。照片的一角，是她的腿。那是她把冰冷的孩子摟在懷裡，央求老公照的唯一一張孩子的相片。「我都沒有一張和女兒的合影，我求老公給我照，他說人都沒了！這些還有什麼用！」和孩子一起撈起來的那個新書包，也沒有用了。
幸運父親安撫女兒 餘悸難消
相比之下，留在貴溪市人民醫院的4個孩子的家屬們是幸運的。儘管孩子們在睡夢中會驚醒，醒來除了說「怕」，就默默不語。對此，家長們亦心有餘悸。童輝兵說：「孩子們怕，我們想想也怕！」他的女兒童貝瑩是第一個被拉出水塘的，醫生說，是唯一一個沒有嗆水的小孩。
他慶幸自己前天加了夜班，事發上午在家睡覺。當孩子的奶奶大聲叫喚的時候，童輝兵直接衝到了水塘。那時岸邊圍滿了鄉親，到處在哭喊，有人划了來小船。他就用手划船，划到了落水的校車旁，隨車的老師正好把他的孩子從車窗托出水面。「幸好我的孩子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就擠在車門旁！」童輝兵回想起來大舒一口氣。他說，大家一個村的，孩子們基本都認得。第二個托出的孩子是5歲的童國微，然後，車就完全沉落了。
「兩個孩子嚇壞了，在船上縮成一團。把他們送到岸上，我就直接下水了。站在車頂上，水很涼，都到胸膛了。伸手下去摸剛才的窗口，什麼都摸不到！」童輝兵說，「真希望有個鐵錘，能一下砸開車窗！」
雖然只過了一天，許多的細節他已經想不起來了，記得後來終於有人拿來了鐵錘，6歲的童龍浩便被救起。在童貝瑩的病床旁，童龍浩的媽媽江芳芳告訴記者：「我老公堂哥的孩子就出來晚了。看著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哭，我們都不知道問什麼好！」
這些倖存者的家長們說，他們都還沒有去看望遇難者家屬，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呼吸真好。因為醫院的姚桂紅醫生說，此次遇難的11個孩子全部死於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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