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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馬歸朝老司城」勝景。
冰涼刺骨的溪水裡站着一個老人在釣魚，聽說，1,000多年前，在這裡捕魚的只能是他們覃氏；綠草長滿的墳塋上覆蓋一塊新泥，這是才封堵不久的盜洞；考古開採場地裡仍有雜草叢生的區域錯落，那下面應該還掩藏着不少「寶貝」。這座擁有一千多年歷史的永順老司城遺址，穿過歷史煙雲，它的輝煌與傳奇還在當地傳說。■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青霞、彭英 報道
老司城，是古溪州（今湖南湘西永順縣）的中心地，數千年前，土家先民便棲息於此。由於地處蠻荒，朝廷鞭長莫及，蠻族之首便佔山為王，與朝廷割據，形成「國中之國」的奇景。
唐朝末五代初，八蠻之首吳王着沖暴虐無道，荼毒土家百姓，遂有彭氏一族揭竿而起，最終殲滅吳王着沖。自公元907年，開啟彭氏土司王朝818年的歷史。
彭氏王朝在老司城歷經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宋、元、明、清9個封建王朝，共世襲27代，35位土司。鼎盛時期彭氏土司轄二十州，範圍涉及今湘（湖南）、鄂（湖北）、川（四川）、黔（貴州）、渝（重慶）、滇（雲南）等省市邊區。
如今，在這片土地上，一座正在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項目的老司城遺址屹立，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茅古斯舞、擺手舞、土家織錦流傳，充滿神秘色彩的土家趕屍，獨具特色的土家趕年仍然傳承不息。
易守難攻的風水寶地
從永順縣城出發，一路濃蔭掩映，峰迴路轉，驅車半小時後，就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永順老司城遺址。
只見土司王城遺址靜臥在一塊平緩山面上，古老城牆圍繞出的城池依舊明顯，古老街道勾勒出的街市依然清晰。王城四周山林聳立，一條護城河環繞而過，的確是一塊風景極佳，易守難攻的風水寶地。
嚮導向盛福告訴記者，老司城遺址總面積2,500畝，核心城區面積375畝，依山傍水分佈着宮殿區、衙署區、司法區、墓葬區、宗教區、教育區、居民區、作坊區八大功能區。其中還散落着諸多的歷史遺跡，如祖師殿、擺手堂、古墓群、彭氏宗祠、德政碑、「子孫永享」牌坊等。
清朝貢生彭施鐸在《竹枝詞》中曾這樣描述老司城：「福石城中錦作窩，土王宮畔水生波，紅燈萬盞人千疊，一片纏綿擺手歌。」史書中亦有云：「（老司城）城內三千戶，城外八百家」，「巍巍乎五溪之巨鎮，鬱鬱乎百里之邊城」。如今可見，老司城風采不減當年。
北有紫禁城 南有老司城
記者一行乘船跨護城河--靈溪，入土司王城。晴空如洗下，山環水繞間，王城矗立，雖人煙稀少，但那股威嚴、莊重卻油然而生。走在鵝卵石鋪就的中街，抵達城門樓。向盛福說，「土司時代，城門樓前是不准百姓建高大的房子的，那時，站在王城大門前遠眺，全城的山景都可收納眼中。」
王城自上而下，依山勢而建，房屋皆用珍貴無比的金絲楠木建造而成，層層疊疊，飛簷翹角，甚是雄偉壯觀。王城內分佈着，金鑾殿、太極宮、寢宮、壽宮、娛樂宮等，雖已是殘垣斷壁，但往日氣勢與輝煌依舊。
曾四進老司城考察的原故宮博物院院長張忠培稱：「永順老司城遺址是目前中國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歷史最悠久的古代土司城遺址。」它為研究集傳統、民族、家族、政治等多元文化於一體的土司文化提供了獨特見證，填補了中國土司制度考古學的空白。
改土歸流 司城衰亡
清雍正四年，朝廷推行「改土歸流」（改土司制為流官制，土司為原民族的首領，流官由中央政府委派。），廢「土制」已是大勢所趨，土司彭肇槐為保命，主動上書朝廷，自願改土歸流。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清廷准奏。自此，永順土司王朝土崩瓦解。
老司城中祈福求雨的祖師殿，興衰鮮明的墓葬群，氣勢磅礡的古城牆，構圖精巧的地面鋪陳，以及形象逼真的墓前雕塑，戰功顯赫的德政碑記述......無一不在彰顯這個王國的盛世恢弘，但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了歷史車輪滾滾向前。
土家風情醇厚之地
出土司王城，座座木為牆柱、黛瓦蓋頂的土家族老民居錯落，鵝卵石壘就成低矮院牆，牆角下栽種了散發醇香的桂花樹，樹下有老母雞帶着小雞在鵝卵石街道上悠閒漫步，突然一少年跳出，嚇得母雞、小雞四下逃竄。偶見老屋前有一妙齡女子正在織布，梭子在織機上穿梭，精美的圖案就顯現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土家織錦」。
據《永順府志》記載：「斑布即土錦。」「土人以一手織緯，一手用細牛角挑花，遂成五色。」歷代以來，土家織錦都被土司土官作為上等貢品或著名土特產向朝廷納貢。此外，土家織錦的圖案還反映了那個時代的宗教信仰、生活生產等，具有極高的歷史文化科學價值。
穿過錯落的民居，一棟古建築就出現在眼前。向盛福說這是--千年古剎道教祖師殿。祖師殿由土地堂、前殿、木樓、正殿、藏經樓、玉皇殿組成，從低到高依山而建，總佔地千餘平方米。是老司城重要的宗教祭祀場所。
老司城的求雨拜皇經、打醮謝天神皆在此舉行。每當旱年就可看到，各寨捨把（明清土家族地區土司下屬管理村寨的頭目）、峒民總管、司城男子匯聚於此，舉行求雨儀式。「凡是來參加拜皇經求雨的男人，需齋戒三日，虔誠沐浴，已婚者不能和妻子同宿。且求雨儀式異常莊重嚴謹，規矩甚多。」
至五穀豐登之年，亦可看到眾多信徒們跪在香火通明的祖師殿前，拜唱八天八夜，以謝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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