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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政協委員、北京中醫醫院急診科主任姚衛海。聶晨靜 攝
「真的治好一個病人，甭說掙多少錢，重要的是會有一種成就感。」行醫近三十載，北京市政協委員、北京中醫醫院急診科主任姚衛海由衷感慨。在屠呦呦獲諾獎、掀起新一輪「中醫熱」之際，本刊記者採訪了姚衛海。儘管圍繞中西醫的爭論持續不休，但從與姚衛海的交談中，可以看出：醫者仁心，無論中西。■香港文匯報•人民政協專刊記者 王曉雪、聶晨靜 北京報道
作為一名急診科中醫，姚衛海擅長心臟病等危重病的搶救。但在一般人印象中，急診、重病都會去找西醫，而中醫似乎對慢性病更有療效。對此，姚衛海解釋，中醫實際上也做急診，任何醫學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做急診起家的。「遠古時期，人們肯定是碰到外傷的、緊急的、危重的情況，才會想到去治療。」
姚衛海表示，中醫從古到今一直都在處理急症，只不過因為最近百年內，西醫逐漸強大，才迅速發展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離不開的治療手段。
「名中醫需精通十八般武藝」
「原先我們人眼看不到的東西、分辨不出來的東西，西醫通過CT、核磁、B超等儀器，能夠看到了、能夠診斷了。」姚衛海認為，西醫的進步，本質上是科技進步帶來的生命支持手段的進步。「比如當病人呼吸衰竭的時候，以前沒有辦法，現在插一根管，用呼吸機就能夠暫時把生命維持住。」
而且，西醫的組織能力比較強，講求團體合作，採用互相配合的模式，每個人分工明確、職責鮮明。與之相反，中醫往往是單打獨鬥。姚衛海說：「中醫就像古代的俠客，十八般武藝他都得全，他才是名醫。」
所以在急救方面，中醫可能會顯得弱一點，但這並不意味中醫就沒有辦法。「發燒、疼痛和緊急的降壓，都可以用中醫藥。比如治療肚子疼，可以打穴位的封閉，或者扎針，止疼的效果很好。」姚衛海指出：「中醫的一些方子、中成藥，對於治療病毒感染而引起的發燒，也很有效。」
在當前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大背景下，要建立群眾支付得起、政府能承受、中西醫相互補充的中國特色醫藥衛生體制，中醫藥的意義重大。在姚衛海看來，與西醫相比，中醫的優勢是治療手段的簡便性、有效性及中醫藥的相對廉價。
籲中醫藥抓住良機「走出去」
今年10月5日，中國女科學家屠呦呦獲得201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引起了輿論對中醫藥的又一次大討論。而早在2011年，在獲得有諾獎風向標之稱的拉斯克獎後，屠呦呦就曾表示，青蒿素的發現是中醫走向世界的榮譽。
促進中西醫結合及中醫藥在海外發展， 這不僅是包括習近平主席在內的高層呼籲，也是傳統中醫未來發展的社會共識。從行業見識出發，姚衛海說，中醫其實一直在海外挺受歡迎的。「我們醫院很多人都出過國，早期去日本、東南亞，後來去英國、德國、加拿大，交流傳播效果挺好，得到了當地民眾的認可。」姚衛海表示，當前國家對中醫藥比較重視，並將其作為海外文化推廣的一部分，中醫藥應該抓住這個良機更好地「走出去」。
對於中西醫結合，姚衛海認為這是一條很好的道路，但實際上中西醫之間還有許多要溝通的地方。「從中醫的角度，我們依然要虛心學習西醫的東西，理解西醫的東西。畢竟西醫的優點擺在那兒，看得見摸得着。」
醫改：讓醫院回歸職能本位
不同於其他科室，急診科對前來求診的病人沒有選擇權，只要病人來，就不能拒絕。姚衛海說：「我們經常會接到『三無』的病人--沒有身份、沒有姓名、沒有家人。還有可能是家庭矛盾很深，平時老人無人照顧，病危了才送來。」小小的急診科就如同一個萬花筒，折射出大社會的諸多問題。
而這些社會問題，很容易轉換為醫患矛盾或醫患糾紛。姚衛海表示，病人或家屬同醫生發生矛盾和糾紛並不少見。「當前醫保覆蓋面有限，病人自己負擔多，就會有些想法、不滿。尤其醫療市場化了，病人就會猜想你開藥檢查是不是為了拿回扣。」
從體制層面看，醫改對於緩解緊張的醫患關係有所助益。姚衛海進一步解釋道：「當前醫改方向是對的，第一是分輕重、級別，小病到社區，大病到醫院，逐漸將病人分流。第二是提高醫事服務費、醫藥分開等，這符合醫學的發展。第三，讓公立醫院回歸職能本位，治療急危重疑難病患。今後看重的是處理重病人的能力，而不用像以前那樣追求門診量、年收入。」
姚衛海認為，現在醫改的架子搭起來了，怎樣讓它實際運作，還缺乏臨門一腳的魄力。「需要制定明確的規則，從細節方面做好補償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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