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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岩中藥材種植專業合作社負責人梅岩。 記者趙臣 攝
超九成人工種植 化學殘留乏監管
「青蒿素是傳統中醫藥送給世界人民的禮物。」屠呦呦榮獲諾獎，讓民眾重新認識中藥是祖先傳下來的「靈丹妙藥」。然而，目前在內地常用的幾百種入藥中藥材目錄中，野生藥材佔比不超10%，90%以上的均為人工種植。由於中藥材種植無統一標準，農民缺乏指導，藥材品質不一、化學殘留現象也十分普遍，且進入市場後難以監管，中藥產業猶處「草莽時代」。有老中醫感歎，現在中藥材的藥效下降嚴重，無「良藥可用」，以前一副藥方中某藥材只需5克，而現在需加量到15克。■香港文匯報記者 趙臣、通訊員 張玲傑 安徽亳州報道
有着「中華藥都」之稱的安徽省亳州市，不僅是芍藥、亳菊等藥材的主產區，還是內地最大的中藥材集散地。十九里鎮是亳州市中藥種植大鎮，全鎮96%的土地都用於種植中藥。一場大雪過後，記者驅車來到十九里鎮馬寨行政村，這裡有安徽省唯一的中藥材種植專業合作社--梅岩中藥材種植專業合作社。沿着狹長的小路進村，路旁一大片被雪覆蓋，已現枯萎的菊花十分顯眼。該合作社負責人梅岩告訴記者，這片菊花是一位外地客商經營種植的，面積約200畝，因去年行情不佳，而僱人採摘又要增加一大筆費用，所以那位客商就索性不要了，「至少要虧幾十萬元（人民幣，下同）」。
高風險似炒股
梅岩是十九里鎮人，從1979年開始種植中藥，2011年8月成立了亳州市梅岩中藥材種植專業合作社。現在，合作社流轉土地1,500畝，有社員119戶，主要種植芍藥、白芷、菊花等亳州道地藥材。
在亳州藥農間流傳這樣一句話：「三年不發市，發市吃三年。」梅岩坦言，雖然種藥利潤高，但風險也大。他介紹，2011年市場上白芷短缺，在地裡種了9個月的白芷，一畝地能有近3萬元的淨利潤。「但大家不懂得分析市場供需，隨後幾年都種白芷，致白芷價格直線下降。」梅岩合作社今年也種了白芷，核算下來，一畝地要賠500至600元。
梅岩說，選種藥材和賣藥都是學問，就像炒股一樣。首先要根據市場行情判斷選種品種，然後要把握出售的時機。以芍藥為例，通常最好的芍藥需4年成材，種植時間不足或超出4年都會影響藥性。但如果有一年行情好，即便芍藥種植不足4年，藥農也會挖出來賣，而行情不好時，藥農會選擇再留一年，看看下一年行情。梅岩表示，中藥種植投入成本高，特別是種植的人工成本每年增加，若沒有抓住最佳出售時機，就可能導致虧損。
用農藥如種菜
梅岩告訴記者，現在成立了專業合作社，每年會請省市專家前來進行種植技術指導，但限於經濟因素，次數極少。藥材的種植主要依靠藥農自己的經驗，尤其是一些散戶。他說，普通藥農在種植藥材時與自家種植蔬菜並無太大區別，同時還會為了藥材長得好而使用質量不一的農藥、化肥等，所以中藥材品質不一、農藥殘留現象也十分普遍。政府在藥材種植過程中也並無統一的種植標準和監管。他介紹，這主要是因為中藥材的身份尷尬。
據了解，中藥材在種植期間都屬於農副產品，只有進入藥材市場交易或加工後才具藥材屬性。這給從源頭控制藥材的質量，實施標準化種植和監管都帶來巨大困難。梅岩透露，在中藥材進入市場時，由於相關檢測和化驗的成本較高，大部分中藥材原料交易環節很少做檢測。而中藥材的源頭控制不好，後期流動於市場，就更難監管。
盼技術保險支持
梅岩介紹，人工種植中藥已成中藥材供應的主要來源。因此，規範和扶持中藥種植也是從源頭促進中藥產業發展的關鍵。他告訴記者，雖然是安徽省唯一一家中藥材種植合作社，但其發展亦面臨缺技術、少資金、無保險等難題。
梅岩稱，自己和合作社的其他技術人員都是靠實踐總結經驗，而缺乏真正的理論基礎，在應對一些病蟲害現象時很難處理。藥農們十分需要相關植物專家、病蟲害專家進行專業的技術指導，培養藥農團隊，進而提高中藥材的整體質量。
梅岩表示，相關中藥材的保險險種太少。以亳州市為例，只針對白朮、菊花、芍藥、紫丹參4個規模大的中藥品種進行投保。「今年合作社種了何首烏，出苗時趕上寒流，大片藥苗都被凍死了，一下子損失了近20萬元。」梅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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