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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地球人都知道?

2016-07-18
■鴨寮街。作者提供■鴨寮街。作者提供

陶 然

深水鶡酊器D,並不陌生,常聽家庭主婦說,去北河街買雞,因為那裡街市雞檔平靚正。雞檔自然沒去過,連大名鼎鼎的鴨寮街也沒去過,他們說,那裡的二手貨市場出名呀!但我並非電器發燒友,也不曾動心。深水鶚琤h過,是年輕朋友帶我去元州街,吃「山東餃子館」的餃子,還有其他小吃。其實他們心中也沒太大把握,一路走去,一面嘀咕,「還找不到呀,莫非『執笠』了?」如今大街上的商舖因舖租節節攀升,望風披靡的不在少數,難怪沒有信心了。但終於眼前一亮,大大的招牌就在眼前,旁邊還註上:第三分店。能夠開分店,看來生意不錯,我們大約是杞人憂天了。

那天下午,我們又去喝下午茶。人並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有一個胖大嫂,帶茩茼~輕男人在吃水餃和擔擔麵,一面講荓a山東腔的普通話。館內設備陳舊,木質桌子,小圓凳,茶餐廳的規模,很合乎深水鶩輕鉿扆洈滿u身份」。不但是食肆,連整個區域也都與老字很難分得開。

這時正值八月天,海壇街的行人過道,有許多老人家特別是老太太,各自攜帶矮凳,排成一個橫排,背對蚨韘滼簹O,面向大街,搖茪滮云漁陛A在那裡乘涼。一個中年男人穿茩I心,跨坐在橫樑上,自成天地。那被圍起的地方,看起來以前好像是公園。大約那時他們都在那裡歇息,如今無地方可去,便在這裡聚集。再走過去,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一個中年漢子,頭戴黃色安全帽,在地面鋪上紙皮,乾脆橫躺,完全不理旁邊行人匆匆的腳步,一味假寐。看來是建築工人累極了,偷閒抓緊時間休息。經過醫局街,以為醫生滿街,一看,診所固然有,卻並非主流,滿眼是理髮美容店。深水麚o類老式理髮店很多,北河街就有珍珍理髮美容、茵茵理髮美容等,我暗想,在其他地區,此類理髮店大都已經落伍了,這裡卻依然生存,不知是這一帶的人守舊,還是傳統性強?許多金髮碧眼的遊客都願意借宿這裡的酒店,不知是否想要尋找一些舊香港的痕跡?當香港幾乎完全高樓大廈化了的時候,這裡大概還保留舊香港的一點面貌吧?

天后廟外,有善男信女在老榕樹前燒香祈福,從外面看過去,廟內黑乎乎的,點蚅燭,煙火繚繞。再轉過一條街,有很多人聚集,停下一看,原來是區議會選舉在即,候選人們在爭取曝光。但見一個女候選人在拍片,密封卡車上大字標上候選人大名,街上一切暫停,攝影機和錄音機開動。不一會,拍完,路面重開,人群流動。有人耳語:她能當選嗎?而我純粹是過路人,說實話,一點也不了解她的表現。

穿過荔枝角道,便是鴨寮街了。這地方讓我覺得有點像廟街。橫巷有一家舊書店,有幾個大漢坐在那裡守荂C見我們進來,便問:「有乜狨剪芋H」我們說:「看看。」他也就不理了,徑自坐下發呆。都是舊書舊雜誌,有的捆成一紮紮,堆在那裡。攤開來的,大多是日本的情色舊書刊。但光顧者極少,起碼我沒見過有人走進來。再走過去,大都是售賣舊電腦、舊電器的店舖,這時忽然下起毛毛雨,行人大多爭相奔走,但也有人撐起雨傘,悠悠地走。

躲進「信興酒樓」,這是一家老式茶樓。冷氣開荂A有個中年人,赤膊靠牆吃飯,我看了有趣,眼神問L,他不怕冷?只見牆上猶貼荋妞K「喜氣洋洋」、「生意興隆」,看來是春節時貼的,當下是盛夏,已經保留大半年了吧?這老式茶樓,讓我回想起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剛來香港時的茶樓,那時喝茶,點心是由點心妹捧茬v桌叫賣,吃完按吃剩的籠子計算價錢。有個笑話說,有貪便宜者吃完就把籠子藏起,以便少算。但現在已經沒什麼點心妹了,算賬也已經不同往日,與時俱進了。如果偶然出現一個年輕的,恐怕會立即成為新聞。抬頭望上去,牆上以白色筆寫上當晚食譜:鳳凰焗魚腸、鐵板煎釀鯪魚、魚湯滾皇帝菜、酥炸大腸、黑醋一字排......有的菜式我沒吃過,甚至連聽也沒聽說過。大概也只有老茶樓才會有吧?看他們和夥計談笑風生,看來是老街坊、老常客了。

走出茶樓,雨已停了。拐角處有一個老漢在售賣玉鐲,一群老太太圍茈L在討價還價,十分熱烈。另一邊,有許多印度男人,在賣玉石和古董,買客用放大鏡使勁地找破綻,形成有趣的畫面。

在對面,有許多小貨車停泊,都在開箱賣二手貨。還有一個十分醒目的標語:地球人都知道興記生X平靚正。是嗎是嗎?我就不知道,沒聽說過。莫非我不是地球人?再一看,近處有一家茶餐廳,註明「咖啡、奶茶」、「冷熱飲品」,還有「馳名蛋牛治」。但見室內人頭洶湧,室外另一頭排茪H龍,一看,上面貼荍i示:買外賣呢度!還畫茪@個公仔。果然門庭若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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