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惠英紅的新作《幸運是我》故事很平淡,但卻很動人,全因故事是小紅姐媽媽的親身經歷。當初媽媽患上認知障礙症,小紅姐一直不知情,令媽媽錯過了最佳治療階段,也令小紅姐心內有條刺。片中小紅姐收了陳家樂做養子,立下遺囑安排身後事;現實中她因坐飛機時幾乎遇空難,所以也一早立好遺囑。
於新片《幸運是我》中,惠英紅是飾演一位患有認知障礙症(又名腦退化症,之前稱作老年癡呆症)的老人家,小紅姐以素顏演年屆70歲的芬姨。一向演老人家都是女演員的大忌,但小紅姐卻希望透過電影去贖罪。「我同媽媽住,所以好熟呢個病,事前不用做太多功課。我將媽媽的造型、經歷甚至體態,全都放落角色之中,希望真實呈現給觀眾看。今次最大難度是拍攝途中想到母親,往往令我掏心掏肺、身心疲累。媽媽今年已91歲,50多歲就有認知障礙,但當時我沒留意,還以為她故意製造麻煩,令媽媽錯過最佳的治療階段。到她70幾歲,才知病情是這樣嚴重,我以為這個病是80幾90歲才有,想起之前如此對她,我就會很內疚,沒諒解她,以為是其個人問題,弄得大家關係很差。我希望透過電影去贖罪。」
歇斯底里但不辛苦
腦退化症並不是一個遙遠的病,近年有年輕化的趨勢,身邊也有不少長者患有此症。其實不少人也沒好好留意身邊人,以為長輩「扭計」,想令子女好好關心自己,結果變成老人性情暴戾,又善良而孩子氣。
惠英紅在戲裡時而歇斯底里、時而倉皇無措,因為記不住亞視頻道而急得滿眼淚水,也會在被戳穿病情後絕望地嘶喊「我不想死了都沒人知道」。拍攝周期短短20多天,情緒大起大落,小紅姐卻表示演這樣的角色並不辛苦,因為這就是她幾十年來面對的生活,而片中相處的種種,許多都是她與母親的曾經與日常。
遭醫生質問照顧差
「當媽媽日常生活和情緒開始突變,例如經常忘記煮飯,忘記吃飯,當然我不知道她病,打電話告訴她我回家吃飯,怎知當我回家,飯煲內什麼也沒有。自己個心很惱媽媽,心想『你有沒有搞錯,我在外工作那麼辛苦,你竟然一粒飯都不留給我吃』。媽媽又會出街迷路,於是減少出街,性格變得孤僻難相處,照顧她的工人常向我投訴,她又反過來投訴工人偷懶偷錢。然後媽媽時常沒吃喝,變得營養不良,醫生反問我『你到底怎樣照顧她』,很醜啊!」
小紅姐指母親幫她關電視又開電視,重複幾十次,她便很生氣地把遙控器扔到媽媽身邊,罵她是否想整死自己,還埋怨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學那麼久都學不會。「她被罵完,一句話都沒說就看着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分鐘後,她忘了被罵的事,又像小孩一樣讓我開電視,她雖然是笑着,但還在流淚,我當時真的想打自己一巴掌。」
在訪問期間,小紅姐問筆者睇試片時可有哭嗎?筆者坦言比想像中平淡,劇情一點也不煽情。小紅姐稱當日和導演羅耀輝商量劇情時,就是希望做到不煽情,因由始至終是希望更多人關注這個病。那麼,小紅姐拍完後心中可有釋懷?她苦笑說:「其實怎會有,現在回家見到媽媽心都揪着疼。」
學新事物活用腦袋
片中芬姨無兒無女,偶然下和陳家樂成為鄰居,最後更把自己所有財產交予家樂。問到小紅姐可有計劃自己將來?「早於十多年前,有次我坐飛機遇上氣流,空姐便派平安紙要我們寫下遺囑,那一刻腦袋便一片空白,只寫了簡單幾個名字。後來安全回港後,立即上律師樓,把自己的事安排好。像今次做電影宣傳,個個記者都問我可怕有腦退化症?其實沒法子驚,但可以預防,例如多用腦,因人腦現在通常只用了十分一,那我去學習一些新事物,令自己的腦用多些,如可把腦袋用上十分之二,萬一將來退化,都不會如此快忘記事情。所以近來我學英文,讓自己的腦多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