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拉
「我們祝你聖誕快樂，我們祝你聖誕快樂，我們祝你聖誕快樂......」聖誕歌聲響起，那麼簡單的一句歌詞，竟然可以流傳這麼久，已多少年了？先是我自己從小聽到大，再聽到連兩個女兒也長大，大得大學都畢業了。
人逐漸變老，歌曲卻絲毫不改。每年一到歲杪都要聽好多回，無論走到哪兒，街頭巷尾，處處歌聲響。就算開車的時候打開電台，任何一個台，都不會忘記祝你聖誕快樂！太喜歡這首經典歌曲，忍不住到網絡了解背景。
16世紀起源於英國西部的《聖誕頌歌》傳唱到今天，最老的版本已經在歲月中消逝，目前的歌詞是英國政治家，也是作家戴維斯．吉爾伯特（Davies Gilbert）在大約1832年收集的。1833年威廉．桑迪（William Sandys）曾經出版過，1928年《牛津聖誕頌歌》和1992年的《新牛津聖誕頌歌》兩本書中都收錄了這首聖誕頌歌。
每年一踏入12月，烘托節日的聖誕歌曲四處傳唱，尤其在商場，四季不分明的南洋地，過着夏天樣熱氣騰騰陽光猛烈的聖誕，商家製造出來的皚皚白雪堆滿室內，白鬍子紅衣服的聖誕老人快樂地給臉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悅的小孩分派糖果，拉着雪橇的12隻馴鹿也趕緊來告訴大家聖誕節到了。最受歡迎的是掛滿了各種艷麗閃亮飾物顯得五顏六色的聖誕樹，樹下堆滿包紮得漂亮奪目的禮物，氣氛十足讓每個來人都要過去合個影，似乎這樣就滿足了「聖誕快樂」的願望。
商場裡逛來逛去的人皆笑容可掬。我站在二樓往下看着流光溢彩的聖誕樹，除了讓人心情愉快的琳琅滿目的裝置，輕鬆的歌曲中還有一種對美好的嚮往和光明的期待在裡頭流轉，剛剛陪着我進來的焦慮和煩躁在奇妙的歌聲中逐漸消失。
我記得首次聽到，在檳城中路一間教會小學的教堂，那是第一次看見教堂，肅穆神聖的感覺，心馬上變得平靜，非常好，好到差點成為教徒。非基督徒的我也不信仰天主教，但聖誕節是最喜歡的節日，我必須承認其中絕對是聖誕歌曲的力量。幾乎所有的聖誕歌都有一種扣動人心的旋律。曲調和諧悠揚，歌聲優美純淨，煩囂的塵世間如果有一個安靜的時刻，那是聖誕歌聲響起的時節。
這日我們坐在小咖啡廳裡午餐。因為這裡的聖誕佈置簡潔溫馨，最有趣而具創意的是店主將店裡許多東西都戴上聖誕老人頭上紅白色尖頂的帽子。當工作人員把戴帽的果汁放在桌上的時候，情不自禁歡呼了起來。善解人意的EVA微笑︰「我知道你會喜歡。」
「這提醒我聖誕節快來臨了！」我心情愉快地回答她。EVA載我兜來轉去的繞了許久，才把車子停在這家小小的餐廳後面。「其實我今天的早餐也是在這裡吃的。」「那午餐又再來？」我詫異。「有這麼好吃嗎？」「今天上午的聖誕歌曲敲動了我的心弦。」EVA心軟的神情讓她益發可愛溫柔。只是因為她來載我的時候，我告訴她我喜歡聖誕節。她的眼睛一亮「我也很喜歡聖誕節。」就決定把午餐也選擇在早餐 的餐廳。
「已經不是小孩的我，對聖誕節依然充滿期待。」今天將家中三個小孩送到假日營因此有時間約午飯的EVA說起她童年的聖誕節。「五六歲吧，我記得還住在小鎮的甘榜（鄉村），鄰居有印度人、馬來人，就是那時候開始，我最喜歡的節日是聖誕節。」事實上節日的歡樂開始在聖誕前夕。「12月24日晚上，大約夜裡11點半，聖誕老人身上背着一個大袋子，領着一群唱詩班的歌手，到我們鄰居家裡來，那戶人家是印度人，非常友善。鄰近的小孩都跑到印度人家裡去，包括馬來小孩，包括我當然。」一邊聽着悅耳動聽輕鬆愉快的聖誕歌，「聖誕老人開始派糖果和朱古力，孩子們興奮地圍繞着老人叫嚷，」EVA沉溺在美好的回憶裡「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禮物。包裝得那樣精美的神秘禮物打開來，有時是一輛玩具車，有時是一個撲滿，有時是一隻玩具動物。」EVA的感動是「那是小孩真正喜歡的玩具，他們並不是應酬式地送出他們不要的東西。」她每一年都充滿期待，這一個聖誕節剛過去，就希望下一年的聖誕節馬上到來。那是小小的人兒被疼愛，受到尊重的節慶，「多麼溫馨的美好時光。」EVA嘴角的笑容和當時一樣愉悅。「永遠不會忘記。」聖誕成為她心中永遠不會過去的節日。
EVA後來對待孩子，就從童年的聖誕節之中獲得經驗。孩子特別需要疼愛、關注和尊重。
兩個女兒在中學時候告訴我，她們最喜歡的狄更斯有一本小說叫《聖誕頌歌》，男主角是個只會賺錢的孤寒鬼，聖誕前夕大家都放假了，他還在埋頭工作，從來不肯救濟窮人，就算是親戚他也不理不睬。有一年聖誕前夕，三個鬼魂帶他穿越過去，現在和未來，讓他變成一個慈悲為懷的老爺爺。
女兒問︰「他就是那個聖誕老人對嗎？」我的兩個女兒，一直到小學畢業才知道每一年送禮物到她們床頭的聖誕襪子裡的聖誕老人是父母親。（她們恍然大悟「難怪一直一直都是送書啦」！）那是沒有手機網絡的時代，才能夠保有童話和神話。聖誕節另一首永不退色的歌曲《鈴兒響叮噹》，歌詞也是不停地重複「叮叮噹，叮叮噹， 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 我們坐在雪橇上。叮叮噹，叮叮噹， 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讓人感覺都是為孩子們寫的。這是全世界最著名也是經常傳唱的美國聖誕歌曲。
英國西部上流社會的人，在聖誕節盛宴上一定招待一道甜品叫「無花果布丁」（英國西部方言，「figgy pudding」更多指葡萄乾布丁），在「我們祝你聖誕快樂」歌詞裡也寫得一清二楚「我們要吃無花果布丁，」（無間斷重複三次）「把布丁擺到這裡來」，「吃不到我們就不走」（也無間斷重複三次），一副孩子的無賴口氣，卻讓人覺得可愛歡喜。「所以快快拿出來，我們帶來佳音，給你和你的親友，我們祝你聖誕快樂， 祝你新年快樂。」
無論英國或美國，聖誕歌曲似乎特別注重孩子，尤其聖誕節的禮物更是不可或缺，孩子們喜歡過聖誕也可以理解。我不是孩子，但我非常喜歡聖誕節。聖誕禮物就免了，但不能沒有聖誕葡萄乾布丁，售價不低，可每年一定至少要吃一個。當我在聖誕節前夕，切開聖誕布丁，美美地品嚐，有酒味果味超級甜的葡萄乾布丁，配上不加糖的純紅茶或黑咖啡，這是我的聖誕節慶典儀式。你也來一塊吧！
祝你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