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劇照 攝影：Brinkhoff Mogenburg英國國家劇院的戲寶之一《戰馬》即將登上香港舞台，劇中的馬明星Joey早前造訪香港，萌化了現場的男女老少。Joey的「萌點」，不在可愛，而在其「真」，要知道，這一靜一動栩栩如生的馬兒其實是由三位演員所操控的木偶。如何演活一匹馬，打造劇場中的magic moment？三位演員現場解畫。 文：草草 圖：Lunchbox Theatrical Production提供
《戰馬》由Marianne Elliott及Tom Morris執導，榮獲超過25個國際獎項包括東尼獎「最佳百老匯戲劇獎」。舞台劇2007年在倫敦首演，至今已於11個國家超過97個城市公演。2015年，中國國家話劇院更和英國國家劇院合作，推出了中文版《戰馬》。
《戰馬》劇本改編自英國作家Michael Morpurgo的同名著作，講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男孩Albert的愛駒Joey被買走運往法國戰場。Joey輾轉服務於英國和德國軍隊，被捲入戰火中。而Albert為了尋找Joey，毅然踏上危險的旅途，前往異鄉，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把Joey帶回了家鄉。
原著小說着墨於Albert與Joey之間的動人友情，也細膩刻畫殘酷戰爭中生命（不論是人，還是馬）的鮮活色彩。而《戰馬》的舞台劇版本，最令人驚異的，不是對原著中動人情感的再現，而是選擇用木偶劇的方式來呈現。劇中的動物皆由演員操作木偶來扮演，其栩栩如生程度令人咋舌。當Joey跑出，雖然一眼可以看到操控它的三個演員，並且馬的木偶身體也只是個半鏤空的架子，而非完全仿真，但那不斷抖動扒地的馬蹄、呼哧呼哧的噴氣聲，不時甩動的尾巴，和不停起伏的胸腔，都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匹真馬！
50公斤「馬甲」 披掛上陣
《戰馬》中的23個木偶，由南非著名木偶劇團Handspring Puppet Company的Adrian Kohler 和Basil Jones設計，費時8個月的時間，由14名工匠全手工製成。每一匹木偶馬兒重量超過50公斤，由三位木偶師分別操控頭部、馬心/前腿及馬尾/後腿。
將如此重的「馬甲」披掛在身上，一邊凝神操控馬腹中的機械，一邊還要融入角色，展現Joey於戰場上的身姿，木偶師們可不輕鬆！Joey的馬尾/後腿木偶演員Derek Arnold就打趣說，劇團隨時為演員準備好了健身器械，更有普拉提和瑜伽課程隨便take，要演好Joey，不僅精神上要進入馬兒的世界，身體肌肉也要隨時ready。「不同的操作部位有不同的挑戰，對肌肉也有不同要求，我第一次嘗試的時候，不到十秒就覺得我根本沒辦法做這個。」回想當初，Joey的馬頭木偶演員Shaun McKee也忍不住苦笑。
事實上，三位操作Joey的演員，本身並非木偶師，而是來自英國國家劇院的專業演員。通過遴選後，他們首先接受8周的訓練，了解操作木偶的基本原理之餘，更要深入了解馬兒的習性。「我們花很多時間去和馬兒相處，主要是觀察，然後和照顧他們的人聊。有趣的是，我們發現，雖然我們對於動物的想像是牠們總是在不停地動，但馬兒的一些小動作，比如耳朵的抖動、尾巴的掃來掃去、馬蹄不時的顫抖等，反而令人更加印象深刻。」控制Joey馬心/前腿的演員Michael Taibi說。將這發現應用在表演上，Joey的動態中多了很多可愛又生動的小動作，這些動作令到這木偶馬兒調皮得來又生機勃勃，真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
除了細緻入微的小動作，Joey還有一點令人驚歎，那就是逼真的聲音。無論是奔跑時的粗喘、嘶鳴，還是慢慢踱步時的噴氣與吸氣聲，配合上胸腔的起伏和馬頭的甩動，栩栩如生得叫人目瞪口呆。「這的確是最難的一點，剛開始時，你心想着，來吧，發出點馬的聲音吧，結果出來的聲音什麼都有，就是不像馬。」Shaun McKee笑着說。幸而經過長久的觀察和模仿，現在的Joey叫起來一點也不違和。「最難的是吸氣的聲音。」Derek Arnold說，「第一次做時，狂咳嗽，不停嗆到。但慢慢來，你的肌肉會習慣。我們三個人現在也是通過不同的馬叫聲來溝通，因為在台上，你不能說：轉左，轉右。」
這麼逼真的Joey，當遇上真的動物會怎麼樣？「我們有試過，」Shaun McKee忍住不大笑，「情況有些詭異，你知道，Joey畢竟聞起來不大對勁。」Derek Arnold則說，反應最激烈的是狗，「對氣味敏感的牠們對着Joey總是不知所措，一臉警惕。」
默契十足 化身為馬
演活一匹馬，大概是三位演員無比刺激的演出體驗，而《戰馬》的成功也愈發令人體驗到劇場的神奇魅力。
「當時我一看到這個劇就愛上了，超級興奮之後就加入。」Shaun McKee說，「這個角色和我以往演過的所有角色都太不一樣了，需要調動無比多的表演元素來呈現。你要融入Joey的身體，還要和兩個同伴一起配合，去經歷Joey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經歷的一切。從Michael Morpurgo的書裡，你可以了解到Joey是怎麼樣的，可以挖掘及走入牠的內心。而在表演中，你要隨時保持開放的態度，去感受當下並作出反應。不然，大家不會相信你真的是一匹馬。」
《戰馬》中共有12個木偶演員，操作馬木偶的演員三人一組，是固定組合，如實在有人缺席才由另一組中的演員頂上。這樣的演出無比考驗三人的默契程度，在沒有台詞，視野也大部分被木偶所遮蔽的情況下，三人要憑藉身體動作的互動配合來展現角色，實屬不易。又因為扮演的是動物，不可能完全設計舞台動作，必須時刻對環境、聲音作出反應，才能保持真實感。就像Joey，三個木偶演員們好像已經真的融入了這具馬兒的身體，只要其中一個人有細微的動作，另外兩人就知道該如何配合。而當演員輪換，也會影響Joey的表演風格，「所以如果你看過不只一場，會發現每場的Joey都不一樣，總是很新鮮。」Michael Taibi說。
英國國家劇院《戰馬》
日期：5月10日起
地點：香港演藝學院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