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呆呆
秋末冬初的珀斯被狂風暴雨肆虐了幾天。
經過時速高達一百多公里的強風暴摧殘之後的市區，車輛被倒塌的大樹砸得面目全非，馬路上到處都是倒伏的電線杆和樹木，還有被颶風掀翻的汽車和簡易房屋。極端的天氣使得人口本來就不多的珀斯有幾萬戶居民家庭停電，未受停電影響的居民，也是在狂風呼嘯中戰戰兢兢地度過，令人不由得想起了兩年前深港市民經歷過的颱風「山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珀斯的風暴才過去幾日，遠在北半球的深圳也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雷電大風和暴雨，朋友圈看到的圖片和視頻盡是「妖風陣陣」，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用當下的網絡流行語來說，又是哪位神仙在「渡劫」了？
以往遇到這樣的天氣，總會擔心出行的航班會受到影響，如今本呆卻是淡定無比。疫情的緣故，航班已經少到不能再少，飛無可飛，便也無從擔心。
在美國電影《飛翔的荷蘭人》裡，「飛翔的荷蘭人」是一艘被魔鬼詛咒過的永遠無法返回故鄉的船，只能一直在海上漂泊，穿行在驚濤駭浪之中，永遠不能靠岸。而人類的骨血深處一直存在着故土情結，無法返回故鄉，大抵是魔鬼對人類最厲害的詛咒之一。同樣是異鄉的漂泊，陸地上的漂泊顯然要比海上的漂泊幸福得多，因為，在陸地上的人們至少還有「飛」的希望。懷抱「飛」的希望，從病毒肆虐，全球航班銳減開始，本呆就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購票戰。
最初想得簡單，以為從香港飛來，改簽後再飛回香港便是，豈知香港很快地禁止外地人入境和轉機，航班亦因此取消。於是趕緊又採取迂迴政策，買了從別國轉機回去的航班，然而買下不過數天，又收到航空公司取消航班的通知。於是又買，又被通知取消。或許因為是特殊時期，航班取消亦是取消得花樣百出，聯程機票有只取消前半程的，有只取消後半程的，有改簽了前半程航班的日期，後半程航班卻是在一個月後起飛的。替本呆買機票的妹妹倒是苦中作樂，笑言我可以先飛半程換個地方度完假再回家......
笑過之後依舊無法改變現實。回國的機票一張沒有，被退回的代金券卻是一大堆，在艱難的購票過程中，賣票的網站和航空公司成了最後的贏家。以至於後來聽朋友說起有位紐約的中國留學生陸陸續續花了二十多萬去買機票，結果如今依然滯留在紐約的時候，本呆已經見慣不怪了。
前些日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說是一群來自荷蘭的高中學生在今年二月飛到加勒比海參加帆船學習項目。等他們學習完畢，疫情也在全球大爆發，回家的航班沒有了，這群孩子不願滯留異鄉，決定駕船橫渡大西洋回家。一個多月以後，歷經八千多公里艱險的海上航行，這群孩子終於回到了他們的家鄉，成了真正成功跨越大西洋的「飛翔的荷蘭人」。原來，只要有渴望返鄉的決心和堅定的信念，魔鬼的詛咒也是可以破解的。
好友又問「可有歸期」？我依舊回答「未有」。但剛剛看到的消息說荷蘭和以色列兩國的研究院同時宣佈已成功研發出能對抗新冠肺炎病毒的抗體，相信距離「有歸期」那天已經不遠了。（澳洲漫遊記之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