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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1月12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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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1-12] 副刊讀書.黃百鳴讀書 臨急抱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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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年前舊照,(左起)許冠傑、許冠英、黃百鳴、許冠文、徐克,成班年輕人的感覺,歷歷在目。

丁成

 金庸武俠小說是香港一寶,但黃百鳴說,「武俠小說我一向很少看,除非要用來拍電影,要改編一個劇本,我才拿過來翻一陣,作為職業之用,就抓過一大堆來用功。」

 「那你是臨急抱佛腳式地看書了?」記者好奇地問。黃百鳴一本正經回答:「比如有關醫學的書,我從來不看的。直到我太太患重病,才一反常態,凡是醫書都看,希望找出一線生機。現在她完全好了,我再也不會看什麼醫藥的書,哈哈。」對實用主義的讀書態度,黃百鳴自己也好笑。

精讀莎翁劇

 「我早年搞話劇團時,已改編過莎士比亞名劇《馴悍記》,還有莫里哀的招牌戲。精讀文藝經典,對我寫作大有幫助。後來我編寫的『光頭神探』麥嘉同『惡差婆』張艾嘉這兩個典型人物時,當然不是照抄莎翁橋段,但確實吸取了西方戲劇大師的營養。『新藝城』就靠這套《最佳拍檔》電影破了香港票房紀錄。」

 「另一套戲是石堅主演的《專撬牆腳》,好大程度是抄莫里哀《太太學堂》的故事情節,將劇本背景搬到八十年代的香港。像這樣的偷橋移植不勝枚舉,只有靠多看中外名著。」黃百鳴抄也要挑好的抄。

 「我做編劇由中學時代開始,憑著小時候看過的一些粵劇、港產粵語長片、以至莫里哀的《欽差大臣》之類名劇的印象,又有些佛教故事,創作的初期真是只顧耕耘不問收穫,我相信吃虧是福。比如兩人合作做生意,一人但求上班應卯,不做實事,另一人累得要死,表面上很吃虧,其實在苦幹中學到真本事,一旦有機會另立門戶,才有生存的真本事。」

 黃百鳴的創作生涯始於四十七年前,七八歲的小百鳴自己編故事上電台講,記者以為是天下文章一大抄,豈料黃百鳴看了一肚子戲文、故事,隨口編出黃氏版本的處女作,「編的什麼故事就記不清了,總之是電台的主持叫好,聽眾反應也妙,就那樣一直作故事到今天。」

 黃百鳴也並非一世天不怕地不怕,到中學時代,正流行武俠廣播劇,他一口氣寫下了二三十集,拿到電台監製門口,徘徊半晌,就是不敢啟齒。這套胎死腹中的劇集,後來搬幾次家也終於丟失了。可惜黃百鳴當時忘了《三國演義》三英戰呂布的故事,燕人張翼德仍是無名小卒,也敢排眾而出大戰呂布一百回合,否則,年輕的百鳴可能提前幾年脫穎而出。

照擺空城計

 「睇《三國》你絕對學到洁A比如趙雲,他百萬軍中藏阿斗,捨生忘死,護少主人安全之後,劉備無以為報,只好摔親兒在地收買人心,做戲做到十足,這一招好洁C我在中國古典文學中得益良多,你記得孔明那條『空城計』嗎?」記者當然記得,只是不知道黃百鳴學擺空城計一樣精彩。「那時我到台灣開發市場,起初『新藝城』的港產片打不開局面,拿手的喜劇片都沒人笑,後來才知道是宣傳包裝力度不夠,等推銷的功夫用到家,哇,贏晒!比如我們那套追女仔的片,醜男俊女,由石堅、曾志偉做男主角,還是曾志偉第一次做主角,效果挺好。雖然全線大勝,但不用跟著拍續集,別人愛跟風也無所謂,我們有的是橋段。話說當時在台灣風頭十足,造成樹大招風,當地影藝界順口溜說有三大怕,一怕打颱風,二不記得怕什麼,三怕撞正『新藝城』電影上畫。變成眾矢之的,一次是電影首映式,之前收到恐嚇信、恐嚇電話,兩位拍檔馬上取消行程。我想總得有人出席首映,於是『單刀赴會』。」記者不禁為他擔心,問他一個人去台灣真的不怕?「一點都不怕,因為可能是惡作劇。又可能見我有恃無恐的樣子,莫非做足準備,請黑白兩道嚴密保護,甚至趁機反黑行動?總之,我若無其事參與首映式全程,最後一個走,看來諸葛亮的空城計確有神效。」

「撞鬼」得靈感

 黃百鳴善寫鬼神故事,《聊齋》媄鉿陴釵h經典,他也看過,但絕不照抄,而是注重於現實生活中捕捉靈感。「有一天拍戲拍到很晚,大家都很睏倦,我在矇矓中彷彿看到樹下有個白衣女子影飄過,猛然提起精神,卻已不見蹤影,心裡就想,難道真的有鬼?會不會今晚來找我?越想越像是真的,由此產生靈感,於是動手寫一部鬼戲。《聊齋》當然很好,但是現代人的故事更得意,更容易吸引觀眾。」

 香港演藝界人才輩出,但是,集編劇、導演、藝員於一身而無一不精的,黃百鳴是佼佼者。他不僅喜歡演電影,更愛登台演話劇——只有一氣呵成的舞台藝術,才能滿足黃百鳴的表演慾,至於背兩句台詞,在導演指揮下做一個個片段的電影程式,不足以挑戰他的戲癮。「背台詞?再大段也無所謂。我通常連對手的詞都背下來,在台上幫人提詞,甚至『補台』的故事太多了。」黃百鳴有一次上演莫里哀名劇《太太學堂》,「我做主角律師,出場才發現身邊僕人少了一個,那對白怎麼唸呢?只好喝令『阿蘭,快去找阿瑞來!』台上剩我一個人,臨時爆肚說,現在的傭人真麻煩,又懶又饞……一邊訴苦,一邊眼角瞟著後台,直到兩人出現,才一聲斷喝:兩個懶蟲,還不快過來!」

 黃百鳴對現場觀眾的反應十分重視,「如果一句對白引起台下哄然,我會等大家笑夠了,再接下一句。當我預期的笑聲沒有出現,演出後我馬上會反省,是笑料不夠,還是事前鋪墊不足?每場都總結、修改,我很享受其中不斷改進的過程。電影哪有這般好處?」

日為生活 夜求興趣

 「我的性格一向樂天派,即使在九六、九七年電影業低潮時,我也無所謂,人生如浪如潮,有跌必有升,市道不好等於放大假吧?看書當中我以喜劇、笑話為主。不但看,我也寫,幾十年來連編帶演也執行導演的工作,我小學讀佛教學校,中文(水平)還可以。」黃百鳴對自己的評價,實實在在,「我比較早出來社會工作,曾經做商貿,但業餘愛好仍然是文化藝術,白天為生活,晚上求興趣,老實說,兩樣我都做得成功。」

 黃百鳴從商的經歷,可謂少年得志,他回憶道,「那時我們公司生意額很大,一些中小廠家都靠我們分配訂單,一天到晚排隊來請你吃飯,都應酬不過來。當時我的人工已經高過『無線』任何一個高級監製;但是,為了興趣,我寧願下班後去『無線』做『茄哩啡』,賺五十蚊拍一場戲。」一般人位高權重之後,很難倒轉過來從底層做起,黃百鳴不但做廉價兼職,後來更放棄事業有成的商貿,全情投入演藝界,創出更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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