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12] 春 祭 (上篇)

（台北）石　川

遊春

　蔚藍的天空，涼風陣陣從臉龐吹過，一股春天的氣息已經來到。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北海岸，星仔一個喜歡幻想的人又在喃喃自語，別人都當他神經有問題。星仔：「敏兒我又來了，生活過得好嗎？」又是一天過去了。有個阿伯好奇問他：「肖年，你跟誰說話？」星仔笑笑，半句話也沒有說，眼角泛著淚光。

憶春

　星仔十六歲了，在生日前夕的禮拜日坐著公車，帶著簡易畫具到每禮拜都會報到的淡水碼頭，公車剛開，中途有一位身穿華麗衣服的女孩，猛敲車門，司機不耐煩地打開車門，對那女孩說：「妳是敢賣投胎？」那女孩二話不講拉著星仔猛親，星仔心想「阿！」我的初吻。後面又有兩個彪形大漢在往公車看，只見司機不屑口吻說：「金賣的肖年，今開放。」車子開動了，彪形大漢早被拋在車後，這時看到那女孩在點頭謝謝星仔。星仔被突如其來的舉動，整個臉都紅了。就這樣車子的美景好像都變白色了，咚！淡水碼頭到了，星仔初醒拿著畫具就趕緊下車，只看到那女孩也跟著下車，不管星仔走多快，她就跟過來。結果星仔不耐煩的大喊：「救命啊！」只看到那女孩在傻笑；不知道她聽得懂還是不懂。

尋春

　中午了，太陽在中央高照大地，炎炎夏日。星仔拿起畫筆，在大樹下準備要畫時，看到那女孩走過來，星仔想她應該是來躲太陽的吧！剛要畫時只見女孩拿起畫筆寫說：「謝謝你剛幫我的忙」，這時星仔才知道這女孩是聽障者，繼而星仔又寫：「不客氣。」只看到女孩在脫外衣，真的不一樣的春天，在樹蔭下還是很熱。

　第二筆剛下完，女孩又寫：「我是楊敏，別人叫我敏兒，多多包涵。」星仔想今天是來畫畫的，那他就寫我是陳星，以為這樣會沒有事了，怎麼知道敏兒已經靠在他身上睡著了。星仔一動也沒有動的過了四點了，天開始轉涼了，手想拿外套給她蓋時，她兩手伸直打了個哈欠。「對不起讓你沒有畫到畫」，星仔就搖搖手表示沒有關係，兩人起身收拾畫具；星仔拉敏兒的手，到渡船頭。上船時，敏兒很高興像個小孩，星仔看她這麼高興就沒有問早上的事，就這樣到八里。

夢春

　黃昏整片天是金黃色，只看敏兒一直望著天，好久好久。有一位老闆娘在吆喝「肖年來坐，你們一定肚子餓了。」兩人點完晚餐，老闆娘說：「肖年，你女朋友不錯喔。」星仔沒有回應，兩人笑笑的吃頓晚餐。到了淡水，在公車返回台北，星仔跟敏兒講我給，妳我家電話，「過幾天是我生日，我請妳，」妳如果要跟我說請別人幫妳回話，她收完紙條就下車頻頻點頭，只見星仔望著她離去。

話春

　「喂！下課啦。」只見張兄弟在喊星仔：「你是發生什麼事，想那麼入迷，你不怕重考？」星仔不回應。星仔在路上走路回家眼光亂飄，只見到熟悉身影。那不是敏兒？她怎麼沒有回家，敏兒見到星仔就抱住了，星仔傻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到附近公園，星仔一直問也問不出什麼事，你有錢嗎，星仔只翻翻僅存的一個月五百元的零用錢給小敏兒，「不夠」，那是星仔努力賺的錢，連口香糖也捨不得吃。再問要多少，兩根手指，是兩千，兩萬，都不是，是二十萬。一間房子在當時最便宜是八十萬，妳怎麼欠那麼多。她說她才只有13歲，啊！看不出來，她那天她爸跟她說要北上找工作，她也要北上讀書，所以她就跟著北上。來台北第三天，她爸買些超過年齡的衣服給她，直稱好看。隔天就帶她到一個賓館，她跟星仔說好漂亮喔。

買春

　星仔現在才知道她是日本買春，那時流行處女，敏兒說跟她一樣年齡的很多，只因為她聽不到所以應召站幫她找日本客戶，反正日本人也聽不懂。她伸手給我看，都是煙頭，還有針頭，現在星仔才知道事情源尾。「我不要回去」，她一直跟我戳胸，原來要煙。星仔不抽煙的，算啦就陪妳抽吧。喀！喀！「不會吧！你不會抽煙。」星仔點點頭，敏兒哭了，兩人抱著哭。

偶然

　「是偶然，就是那麼偶然，讓我們坐在一起，唱一首我的歌，縱然不能常相聚，也要常相依，天涯海角不能忘記，我的小秘密……」不曉得敏兒聽得見嗎？星仔最後打電話回家，因為超過門禁沒有辦法拉著敏兒把夾克給她，敏兒緊緊抱著星仔好溫暖，敏兒睡了。月亮出來了，星仔仔細看著敏兒頭髮，怕吵醒他，一夜沒有睡。上班時間到了，這時敏兒也醒了，你沒有睡喔。我不敢睡，幫妳把風；你很傻了，身體健康比較重要，星仔正記標誌傻笑。吃完早餐，今天不是我生日，反正要扣錢，那就打電話請假。「什麼你賣請假，你以為公司你開的喔，事頭這麼多不然扣兩天錢；當時全勤才加一天錢，豁出去了」，兩個人拿著僅存的五百元去西門鬧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