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1] 域外文學：台灣散文界新組合

文：陶然

　去年八月我到台北，曾與《聯合報》副刊主任、詩人兼小說家陳義芝閑聊。陳義芝選編過多本台灣散文選，如為「台灣文學二十年集」（一九七八——一九九八年）選編的《散文二十家》，因體例所限，只選一九四五年以後出生的台灣散文家，入選的包括陳列、奚淞、蔣勳、顏崑陽、高大鵬、廖玉蕙、阿盛、古蒙仁、小野、曾麗華、林文義、林清玄、陳幸蕙、孫瑋芒、周芬伶、劉克襄、夏曼•藍波安、莊裕安、簡媜、王家祥。

　這當然是一份閃光的名單，但畢竟是中青年散文家的名單，台灣還有一串著名老作家在名單之外，如余光中、楊牧、林文月、陳之藩、王鼎鈞、張曉風等人。

　台灣散文界的代表人物甚多，以上世紀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而言，就有梁實秋、徐鍾珮、鍾梅音、張秀亞、琦君、陳之藩、吳魯芹、張曉風、王鼎鈞、林文月、許達然、余光中、楊牧等，但是，要說到人才輩出，還數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後，隨著社會的活力日增，年輕一輩散文家不斷湧現，各呈異采，其中一九九九年以散文集《女兒紅》入選「台灣文學經典」三十本之一的簡媜，是最年輕的入選者，也是令人注目的新一代散文家。

　簡媜於一九八一年還在大學讀書時便以《有情石》奪得第一屆全台灣學生文學獎散文組第一名，她對散文創作有這樣的觀點：「散文具有舒緩的敘述魅力，能放縱想像、濃縮情理；不論是剖析人物內在世界、記錄社會變遷、涵泳情絲理緒，均允許作多向度的延展與疊印。我恆常對人的深層內在感到好奇，尋索其雍容與淒惶之貌，並記錄其證成與救贖的歷程。」

　陳義芝的《異鄉人》，是追悼愛子的至情之文。中年喪子的悲傷深重，但陳義芝並沒有搶天呼地的文字，他只是緩緩地憶述，將邦兒生前的一言一行沉沉道來，似乎不動聲色，卻有壓抑哭泣的悲情效果；思緒跳盪似乎凌亂，卻適度表現出喪子難以平復的心中之痛。而兒子的魂斷異國，又反照了題目「異鄉人」，「天涯，那是更遠的異鄉啊！」陳義芝的思考與追問，令讀者讀來泫然欲泣。

　或許，令香港讀者感到更親切的，是席慕蓉的《重返灣仔》。這篇作品分兩條線索，一條是「現在」，步入中年的作者與弟弟相聚並重尋舊址，一條是「過去」，舉家在香港居住五年的作者童年歲月。我們可以從中體味一顆濃濃的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