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5] 亦有可聞：做一棵毛竹

滄江魚

　再過五年孩子就要參加高考了，父親很是高興卻又不無擔心。孩子走的頭天，父親特意領著孩子在屋後種了一棵毛竹。父親指著剛栽下的毛竹對孩子說：「這棵毛竹的命運已跟你連在了一起。一年後你回來，如果學習成績好，它就長高一截，如果你沒學好知識，它就不會長高。」

　孩子記住了父親的話，在學校裡刻苦努力。一年後，孩子帶著優秀的學習成績單回到了家，可怎麼看，那棵毛竹也沒長高啊，還是老樣子。父親看著孩子疑惑的眼神，肯定地對孩子說：「已經長了，只是你做得還不夠，還需要你繼續努力。」

　第二年還是如此，第三年、第四年依然如故。這期間，孩子曾一度迷惑過：父親是不是騙了他？可父親每次那肯定的語氣卻又不容置疑。

　轉眼，五年過去了，孩子以優異的成績勇闖獨木橋——被省外一家重點大學錄取了，也成了小村飛出的第一隻鳳凰。更讓孩子興奮的是，那棵毛竹竟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真長高了一大截了。「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魔法？」孩子驚奇地問。父親笑嘻嘻地說出了答案。

　原來，這種毛竹有個特點，在它一生中的最初五年裡，人們幾乎看不到它的生長，即使生存環境十分好也同樣如此。但是，只要五年一過，它就會以每天近○點三米的速度忽然猛長起來，並在四十多天裡就長到二十多米高。

　其實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魔法的，毛竹的快速生長所依賴的是它那長達幾米甚至幾十米的根系。早先看上去它似乎沒有生長，其實它一直都在默默地壯大著它的根系，將它的根深深地紮進泥土裡，它用五年的時間充實自己，為自己存儲了足夠的能量，最終創造了自己的神話。

　父親輕輕地摸了摸大學錄取通知書，意味深長地說：「我之所以要將你的命運跟毛竹連在一起，就是為了讓你明白，毛竹的每一次拔節，背後都是極多的汲取與儲備；人生的每一次成功，背後都是無盡的付出與艱辛。」

　這個孩子就是我。多年來，我一直牢牢地記住了父親的話，記住了毛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