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9] 豆棚閒話：曹操殺楊修 殺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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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劇《曹操與楊修》

曾 坤

　凡看過《三國志》的，都不會忘記曹操殺楊修這段故事。大概同情楊修的多，認為其才思敏捷，聰穎過人，是位難得的人才；同情曹操得少，認為其忌才妒能，暴戾兇殘，是個白臉奸臣。多年來，我亦歸屬這類態度的讀者。近來閑無事，再翻閱《三國演義》，不知怎的，愛憎整個顛了個兒，對楊修是憐之不足，鄙之有餘，竊以為，曹操殺楊修儘管殘忍，但對楊修極度不滿和嫉恨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

　楊修聰穎過人不假，但說他耍小聰明更合適。楊修在揣摩、分析上級長官的心理活動方面確實很有「本事」，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對曹操退兵前的矛盾猶豫心態洞悉見底：作為三軍統帥的曹操，正為作戰失利而心煩意亂，在是否退兵上正舉棋不定，猶豫不決，形同如啃雞肋，棄之不捨，食之無味的兩難境地之中。當其下達當夜口令時，信口說出了「雞肋」二字。楊修聽後，依據曹操以往行事習慣，推斷出曹操此番決意要退兵，於是便在軍中散佈退兵輿論，並私自讓士兵收拾行囊，做班師回朝的準備。這便成了曹操藉以殺楊修的把柄。

　楊修為了炫耀自己的才華和預見，忘了做幕僚的身份，不顧軍中規矩，袒露曹操會退兵的意圖。這是大智慧嗎？否！這是喜歡炫耀的一種小聰明。作為統帥的曹操，不為周圍人揣摩、逢迎自己的行為所動，更不喜歡這種擾亂軍紀的小聰明，是清醒的。

　喜歡炫耀、自負、輕狂，是一種膚淺的表現，更是一種歷煉欠火候的反映。北方有一句俗語，叫「低頭麥穗——飽滿」，揭示的就是這個道理。有大智慧者，往往是行為很低調的人，大智若愚是也。

　但是，浮艷虛假的風氣，卻讓「炫耀慾」成為一枚通行證、一塊敲門磚。時下誰越會包裝自己，得到的利益就越多；誰越會在上司面前揣摩、逢迎，誰受重用的機會就越高。

　故此，從這一點而言之，做上司的應該學學曹操，能分辨小聰明與大智慧，可以掃清身邊阿諛奉承之氣，嚴格選拔有真才實學的人才，將楊修之類引向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