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11] 隨想國：危險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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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龍的武俠小說，深受讀者喜愛。圖為古龍（左）與倪匡（右）合照。

興　國

　看到新聞說台灣舉辦了古龍武俠小說研討會，這使我想起古龍小說的兩句名言，第一句是被人引用最多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第二句是我引用最多的，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句話我說得最多的場合，是在和朋友攻打四方城的時候。每一次，當朋友打出一張人家剛剛打過的牌，而且是非常熟的一張，結果就被人胡牌了，朋友一定嘀咕說，這張牌這麼熟，怎麼還會「放炮」？我就引用這句話，並且在後面加了一句，說這句話的反面，就是愈是安全的地方，愈是危險。

　為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因為愈是危險，就愈知道四周都存在敵人，所以就處處提防。但是愈安全的地方，你愈不提防，而出賣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打麻將就是四個人之中有三個都是敵人，所以是最危險的，所以你會處處提防，以免「放炮」，但是很多敵人都會「聽熟張」，所以當你以為熟張不會「放炮」時，你就偏偏會放給人家胡牌了。

　什麼是敵人？你不認識的人會成為敵人嗎？不會。所以敵人一定是你認識的，而且常常是熟人。所以有人說生前最好不要寫回憶錄或者自傳，因為你在自傳中提到的人，如果有點什麼寫得不好，那個人就會變成你的敵人。而最希望你在自傳中提到的朋友，你卻提都沒有提，他就會變成你的敵人了。所以朋友與敵人，本來都是那些人，端看你怎麼看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