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13] 豆棚閒話：筆耕、目耕與舌耕 放大圖片
■肖養田
舊時文人稱寫作為「筆耕」，就像農民耕田一樣。
「筆耕」語出南朝宋．范曄《後漢書》：東漢時的班超，是班彪的兒子，班固的哥哥。漢明帝永平五年（公元前62年），兄班固被召為校書郎，班超與母隨至京師洛陽。家貧，常為官傭書（即替人抄書）以供養。久勞苦，嘗輟業投筆嘆曰：「大丈夫無它志略，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研間乎？」後人遂把抄書著書以維持生計這種行為稱作「筆耕」。如南朝梁王僧孺「既筆耕為養，亦傭書成學。」《新唐書．王勃傳》云：王勃「所至請托為文，金帛豐積。人或謂『心織筆耕』。」
古人以書紙為田，如唐．盧綸詩《送李校書赴東川幕》：「男兒須聘用，莫信筆堪耕。」宋．楊萬里詩《和仲良春晚即事五首》：「只有書生拙，窮年墾紙田。」宋．王邁詩《送族侄千里歸漳浦》：「願了繼自今，書田勤播種。」宋．陳著詞《沁園春．和元春兄自壽》：「箭過時光，劍炊世界，誰帶經鋤誰筆耕。」今人寫作大多不再用筆，而用電腦，可稱為「鍵耕」。
「目耕」則表示讀書。《南史．王韶之傳》載：「王韶之家貧好學，嘗三日絕糧而執卷不輟，家人誚之曰：『困窮如此，何不耕？』答曰：『我常目耕耳。』」王韶之在南朝宋時官至給事中。清．柯劭文心《新元史》：「李好文，字惟中，大名東明人。父永貞，國子伴讀。好文少貧力學，夜就鄰家磨房燈讀書。一日，貸村嫗米，嫗訕其弗耕。好文曰：『我目耕耳。』時人為語曰：『目耕夜分李好文。』」元．王逢《目耕軒》云：「身耕勞百骸，目耕勞兩瞳；身耕口體常不充，目耕奚止穀在中。」
「舌耕」則表示教書。東漢經學家、天文學家賈逵，字景伯，年輕時以教授為業，從學者不遠千里，積粟遂至盈倉。有人說：「賈逵非力耕所得。誦經不倦，乃舌耕也。」元．張之翰詩《為郭迂庵壽》：「舌耕三十載，不救室懸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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