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6] 甲子回望：戰爭中的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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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影星周璇（右）、陳燕燕演唱募捐。（《淞滬抗戰紀實》）

■黎　錫

　1928年日本帝國主義者為了阻止國民革命軍的北伐，藉故以保護僑民為理由，出兵三萬到濟南，對前往交涉的外交特派員蔡公時等十多人殘酷迫害：割耳朵、鼻子、眼睛、舌頭，令人髮指。日軍並殺害我國軍民5,000多人，燒毀大量民居，造成了震驚中外的「濟南慘案」。

　黎民偉與羅永祥拍攝的歷史文獻《勳業千秋》，記錄了孫中山先生的革命活動和北伐戰爭。影片雖經戰亂散失，從現存影片中仍記錄下「濟南慘案」日寇殺害我國軍民及燒毀大量民居的罪證。

　民偉把日寇暴行的實況紀錄片，與故事片結合起來，製作了故事影片《蔡公時》，大大加強了對日本帝國主義控訴的感染力，開了紀實故事片的先河。

　在影片拍攝過程中，受到日本帝國主義的威脅：不許在租界上映，不許賣埠往南洋。黎民偉不為所動，堅持拍完，雖然只在華界的小電影院上映，票房收入受到很大打擊。但是，觀眾從外地趕來，反應很強烈，鼓舞了人民的抗日熱潮。可惜《蔡公時》影片已被日寇的炮火所毀，但《勳業千秋》影片，至今仍保存有日本帝國主義製造「濟南慘案」的罪證。

日寇摧毀上海電影業

　1926年黎民偉到上海創辦「民新影片公司」，1930年羅明佑和黎民偉合力創辦「聯華」。三十年代初期，我國剛剛結束了軍閥混戰的時代，社會正趨向安定，電影事業也開始步入繁榮。

　他在自述文〔註1〕中寫著：

　1929年「羅明佑先生南來，互談振興中國電影事業，以他主辦之華北電影公司與民新合作。」聯合攝製了《故都春夢》《野草閑花》和《戀愛與義務》。1930年12月，「聯華影片公司」正式成立時，三部影片作為「聯華」的創業作上映，「各地賣座特盛，破前紀錄。……生意遠勝神怪片，我們覺得中國片大有可為，乃重新擴大組織，定名聯華影業製片印刷有限公司，總公司在香港註冊，並向中國政府登記，各同業爭相合作。」全盛期「聯華」共有七個分廠。

　正當「聯華」要大力發展時，1931年爆發了日寇侵華的「九．一八事變」，1932年又發生了日寇進攻上海的《一．二八》事件。黎民偉在日記中寫著〔註2〕：

「…民偉領導卜萬蒼、黎樂三、黃紹芬、羅敬浩、趙扶理、金燄、吳永剛、黃秋田、馬貴泉等前往閘北、真茹、閔杭路、大場，並沿鐵路一帶直至蘇州等處攝製淞滬戰事真景……。」

　他們編成《抗日戰史》，揭露了日寇侵略上海的罪行。可惜這部珍貴的紀錄片，在1941年日寇飛機轟炸香港時，被戰火焚毀了。

　「一．二八」一役，「聯華」四廠被毀，30多間影院停業。羅明佑喪失了東北的影院，華北的影院也陷入困境，使羅明佑和黎民偉設想中的製片業和放映業互助發展的計劃落空，沉重地打擊了聯華的經營。當時上海的三大電影公司，除聯華外，「明星」也受到很大打擊，「天一」公司被迫遷往香港和南洋。

　1937年「八．一三」日寇第二次侵略上海，黎民偉與朱樹洪、徐長林、羅敬浩等走上戰場，拍攝了這部揭露「八．一三」日寇侵華的紀錄片《淞滬抗戰紀實》。從現存的影片中，我們看到許多令人難忘的鏡頭：日寇飛機轟炸上海南站，把火車站全炸毀了，童子軍抱著一個已死去的女孩子屍體；南京路上的先施、永安公司被炸；一位父親痛悼四個被炸死的妻兒；英勇的八百壯士孤軍奮守的「四行倉庫」；我國軍隊英勇反擊，炮彈就在攝影機前面爆炸，這些鏡頭都是攝影師冒著生命危險拍攝的。

　當年的報刊評述這部影片是：「喚醒民眾的愛國教科書。」

　日偽要黎民偉主持電影工作，因此黎民偉匿居於飯店，並托人把所拍戰爭影片帶回香港，後與家人分兩批離滬乘船返港。

　〔註1〕黎民偉自述文：《失敗者之言—中國電影搖籃時代的褓姆》（香港《電影雙週刊》375、376期）

　〔註2〕《黎民偉日記》（黎錫編訂，香港電影資料館出版）

　（中、下篇將於8月9日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