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06] 此岸彼岸：江南夢．紹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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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若蘭　圖：許志偉

　到紹興是在下午了。天不是很明朗。乘車到了魯迅故居附近，感覺相當的舒服。那是一條悠悠緩緩的狹長街道，寧靜而深邃的穿越你的視線和夢想。目光凝定在魯迅的故居，祖屋和三味書屋的黑漆大門和門前靜靜流淌的水，便有一種奇特而深沉的情緒逐漸泛濫開來。沿路尋訪著那或許尚不為人知的小巷，希望重自己有關江南的影像。漫步在曲曲彎彎的小巷，那種陳舊而古樸的感覺，那種遠離喧囂的寧靜，讓我如醉了。偶爾，路邊會探頭探腦地伸展出一叢叢的胭脂花，循著綠意看去，翠圍綠繞中是一口幽邃的深井，井沿滿布著青苔和不知名的小草，濕漉漉的，滑溜溜的。

　我穿著土布的藍色長裙，於是同行的幾人笑著非逼我撐開在杭州買的油紙傘。撐開傘，不覺走路也悠緩起來，慢慢領略著江南的味道。到八字橋時，天居然放亮了，陽光有些放肆。

　八字橋並不孤獨的，與它相伴的還有同樣歷經風雨滄桑，歲月洗禮的一片江南民居，那一切，有那麼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沉沉的感覺。有關八字橋的過去可以說是相當輝煌的，然而在我眼裡，它只是默默無語地凝視著人世的滄桑變化，除了橋上深深淺淺的車印輪痕外，它的滄桑沒有太多的記憶。橋下自然是水了，很美的水，「小橋、流水、人家」的曾經夢寐映在眼簾，忽然就想到一句詞：「臨水人家深宅院，階下殘花，門外斜陽岸」，頓然覺得眼前的景致美麗如畫。該怎麼描述那時的感受呢？或者是現實與夢境在瞬間重疊了吧，很是迷離的心緒，很是茫茫的感受。猶記得那曲曲彎彎的水巷，岸邊的柳，飄飄搖搖的向水輕舞，遠處泊著一葉小舟，靜靜的依著那灰黃色的、破爛的殘垣斷壁，那種幾不真實的境界讓我不知是在古在今了。坐在岸邊，風吹水成文，那種帶著涼意的水風，絲絲洋溢著江南的清秀。那是不帶六朝脂粉味的純粹，沒有雜質的自然。很想一直坐到可以悄吟「水風輕，萍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的時分，卻無奈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