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17] 亦有可聞：淫書？驚詫《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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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失

　我是最近才閱畢《金瓶梅詞話》的。說實話，從「淫書」的角度來看，《金瓶梅》令我很失望。作為信息時代的一名資深網蟲，我認為，蘭陵笑笑生之所以名垂「艷史」，完全得益於他所在的封建時代。要是放在今天的網絡上，《金瓶梅》很可能會被芸芸眾「蟲」視為一部大家庭瑣碎記，那些膚淺的、點到即止的「淫」，根本成不了「賣點」。

　所以，我表示驚詫。因為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也就是我還在唸高中的時候，一般書店裡哪能見到《金瓶梅》的影子？想買這書，據說還得憑大學教授的職稱呢！也就是說，你得先亮出學術研究的崇高目標，方有資格被視為真正的讀者。作為經歷數世紀風雨滄桑的「淫書」，《金瓶梅》曾在何種程度上誘惑過、壓抑過我們這個講究虛偽的人群？

　仰慕已久的「禁書」，就這樣在我的心目中「倒塌」！那天夜裡，我靠在床上久久凝視《金瓶梅》——樸素的裝幀，內文還是用鉛字排版印刷的，厚厚兩大本，定價才二十八元。印象中，全書情節發展到西門慶死後，才真正顯示出震撼人心的力量，人生、人世的虛無感漸漸瀰漫開來，像我讀過的少數小說名著一樣，作者無意給予甚麼答案，只是叫你一聲嘆息。值得注意的是，這一聲嘆息，足以使你忘記《金瓶梅》作為歷史上著名「淫書」的身份。

　記得有研究的學者說，《紅樓夢》的誕生，直接得益於《金瓶梅》。我無力深究這兩種巨著，但從表面上的東西來感受，我還是相信的。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金瓶梅》簡直功德無量！歷史上哪一種「淫書」能催生類似《紅樓夢》這樣的巨著？

　不讀《金瓶梅》我心癢癢，讀畢《金瓶梅》我心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