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30] 筆行天下:期待那一天 放大圖片
■房龍:《寬容》。(東方出版社)
汪秀枝
讀胡適的時候,曾經細細地品味過他的「寬容比自由還更重要」。
讀米瑟斯和哈耶克的時候,也將他們關於「寬容」的論說反反覆覆地咀嚼數片。
有一天逛書店時,居然發現了名為《寬容》的書。瞄一眼它的作者(房龍),瀏覽幾頁內文,我就將《寬容》帶回家中。
如同其《人類的故事》、《聖經的故事》等著作的風格,在《寬容》中,房龍仍然按照時間的順序,從前到後向我們講述著一個個歷史故事。在他的故事中,查士丁尼、君士坦丁大帝、英諾森三世、加爾文、路德、羅伯斯庇爾等相繼登場。他們都是歐洲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身份包括世俗君主、基督教教皇、宗教改革領袖、資產階級革命家等。儘管身份迥異,但他們卻又具備一個共同特點:對「異端」決不寬容。
而且,他們中的不少人也曾處於「異端」地位。當他們因為「異端」身份而被「正統」排擠、迫害時,也曾義正嚴辭地聲明人的思想觀念、宗教信仰等應該是自由的,迫害「異端」為上帝所不容。然而,一旦時來運轉,他們登上了「正統」的寶座,手中握有了權力,便立即將以前所呼籲的關於思想自由之類的理念密密實實地包裹起來,再鎖進黑暗的地窖,搖身一變而成了另一批持不同見解者的最大迫害者。跟隨他們的群眾也是一樣:大家滿懷憤怒地將過去城市西邊關押「異端分子」的監獄拆毀,又利用它的殘磚碎瓦,熱情洋溢地在城市東邊打造一個新地牢,將新的「異端分子」關進去。
於是,在人類歷史中,「異端」總是綿延不斷,對「異端」的殘酷鎮壓也就不曾停止。直到今天,不寬容仍然是人類自我保存法則的有機組成部分。不寬容帶來的是火刑柱、絞刑架、斷頭台,甚至還有血流成河的戰爭,讓人類為生存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哪一天,寬容會大行其道呢?
房龍說,大概需要一萬年,大概需要十萬年。但那一天總會到來的。
我相信,我期待著。
我為千代萬代後的子孫而真誠地感謝上蒼。但是,另一位赫赫有名的歷史人物的詩句卻竄入我的腦海中:一萬年太久。
一萬年真是太漫長了,必須只爭朝夕。
作為群眾的一員,我願意加入到拆除關押「異端分子」的監獄的行列,但決不再為建造關押新的「異端分子」的地牢遞上一小片磚瓦。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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