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06] 琴台客聚：文君賣酒　防夫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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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文君以詩感化司馬相如，成古今佳話。

韋基舜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故事，見諸傳統劇目不鮮，諸如「司馬琴挑」、「紅粉當爐」，曲藝界多耳熟能詳。

　司馬相如是漢代大文豪，為官宦之家，得功名後，初為小官。司馬相如寫得一手好文章，可惜漢景帝對辭賦沒有興趣，相如縱文材橫溢，也難出人頭地。平時無所事事，便與梁孝王的「傍友」飲飲食食，雖有「家底」，亦花得一乾二淨。

　司馬相如與臨峰（音窮）縣令王吉友好，王吉見其不得意，便予以招呼。臨峰富豪甚多，首富卓王孫。一日，卓王孫請客，縣令王吉亦為座上客，王吉思及司馬相如潦倒後，難得有一餐大餐，便帶相如一同赴宴，相如風度翩翩，席間眾人皆傾慕其風采。王吉為免相如被嘲「菠蘿雞」（歇後語——靠黐），於眾人面前稱讚相如琴藝高超，請其撫琴。

　　卓王孫有女文君，剛喪夫，返娘家棲居。司馬相如從王吉口中，得知文君新寡，且愛好音律，乃藉以琴挑，後人稱為「司馬琴挑」。文君於後堂聞得琴音綺妮，步出隔簾窺視，見相如風度翩翩，頓為傾心，夤夜私奔，相如攜同文君連夜奔返成都老家，但司馬家徒四壁，傢俬全無，只得四堵牆。卓王孫怒於文君私奔，不予接濟，幸文君仍有多少「私己」，勉強可以維持度日。無奈「私己」用罄，文君只好與相如返臨邛，擬向幼弟舉貸謀生。二人返抵臨邛，賣盡車騎，得以經營一家酒舖。

　漢代飲酒，與今之日本一樣，燙熱來飲，文君專司爐火熱酒，「紅粉當爐」便由此而來，相如則為酒保，穿牛犢短褲與伙記一齊招呼客人，夫妻二人倒也拎得起放得低。

　卓王孫既是臨邛首富，女婿及女竟拋頭露面賣酒，自覺臉上無光，連家門也不敢出。友人見狀，乃勸王孫謂只得兩女一子，事至如今，幫她還好。王孫受勸，給文君百名僮僕，錢百萬及文君原有之嫁鞽。相如亦因之夫憑妻貴，返回成都，買田買地買大屋做富翁。

　然而，歲月不饒，正所謂「一朝春盡紅顏老」，卓文君到了中年，司馬相如嫌她人老，欲納一茂陵女子為妾，文君乃寫了一首《白頭吟》，勸告相如，詩為：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日溝水頭。

　蹀躞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蓰蓰？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司馬相如讀後，深為感動，遂打消納妾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