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7] 琴台客聚：馮煖客孟嘗　破財擋災

韋基舜

　黃大仙籤第五十三籤為「中吉——馮煖客孟嘗」。

　孟嘗君是我國戰國時代四公子之一，出身齊國王族，以食客三千稱著。查實，該年代稱為「公子」，莫不養著一群閑人，納賢招士。

　孟嘗君從秦逃歸齊國，齊王大悅，拜為相國後，投靠孟嘗君之食客大增。孟嘗君雖是來者不拒，惟客舍亦分三等，上等名為代舍；中等名為幸舍；下等名為傳舍。上客入住代舍，有酒有肉有車坐。中客住幸舍，酒肉不缺，但車輿欠奉。下客則住傳舍，只供應粟米飯飽肚，任由來去。

　一日，有一漢子求見孟嘗君，此人衣衫襤褸，狀貌倒也脩偉，自稱馮驩（又名馮煖），齊國人。孟嘗君接見問有何所長？馮驩自言並無所長，只是聞得孟嘗君招士，不擇貧富，因而前來投靠。孟嘗君見狀，便先行安置他在傳舍。過了十多天，孟嘗君向傳舍長（舍監）了解馮驩動靜。舍監告之馮驩甚窮，隨身只得一柄沒有劍囊的劍，只用草繩繫於腰間，每日食完飯便彈劍而歌：「長鋏歸來兮，食無魚」。孟嘗君聽罷，笑言馮驩嫌沒有豐食，便把他轉往住幸舍，並吩咐舍監觀察其動靜五日，再作匯報。五日後，舍監對孟嘗君表示，馮驩彈劍如舊，但歌詞則改為「長鋏歸來兮，出無車」。孟嘗君聽罷為之驚詫馮驩欲為上客，必有異於常人之處，便又轉遷居於代舍，並著代舍舍監留意馮驩之歌詞。一夕，馮驩乘車出外夜歸時，歌曰「長鋏歸來兮，無以為家」。舍監連忙告訴孟嘗君，孟嘗君皺晒眉頭，忖言此人何以如此貪得無厭？但仍著派人服侍馮驩，從此，不再聞馮驩彈劍而歌。

　孟嘗君食邑封於薛，每年靠收租收田稅維持龐大開支。歲月如流，馮驩遷住代舍年餘，管家告之孟嘗君，府中倉庫錢穀只夠一個月調度。孟嘗君查問借貸情況，則民間欠借甚多，孟嘗君問左右，誰人可往收債？代舍長乃言馮驩其人似忠實可任，既自請為上客，不妨試試派他往收債。孟嘗君如言，便派馮驩往薛收債。

　馮驩抵薛，收得債息後，將其中部分購買酒肉，並通告眾債仔，無論有力還債或無法還債者，翌日聚於府中驗券（借據），並有酒肉招待。既是有飲有食，眾債仔依時而至。席間，馮驩了解眾債仔之經濟狀況，有能力還債而一時之間周轉不來的，便協訂還債日期，重新寫在借據上。至於委實無法償還者，皆羅拜哀求寬期，馮驩乃命人取火，把無法償還者之借據，一把火燒掉，並對眾人表示：孟嘗君放債，只為助你等生計，並非為利，但君府食客數千，俸食不足，才不得不取低息以養眾人，今有力還債者則另訂期約，無力者則焚券蠲免，君恩之與薛，可謂厚矣！

　馮驩此舉，有人連忙告之孟嘗君，君大怒，急召返馮驩，見他空手而回；問可曾收到債？馮驩說道：「不但為君收債，且為君收德」。

　後來，齊王誤信流言，罷免孟嘗君相位，樹倒猢猻散，眾食客紛紛離去，獨馮驩仍留在孟嘗君身旁，陪伴返薛，還未抵步，薛百姓已扶老攜幼相迎，爭獻酒食，問起居。孟嘗君大為感動，對馮驩說：「此先生所謂為文收德者也！」。

　且說黃大仙籤第五十三籤為「中吉——馮煖客孟嘗」。籤文為：

　珠履三千客孟嘗，誰人識得有鷹揚；

　其中彈鋏歸來者，便是英雄志莫當。

　求得此籤，若問財運，會有阻滯。若問事業，最重要是不要輕信別人，如果合股做生意，到頭來一無所成。此為「破財擋災」格局，尚幸無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