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03] 琴台客聚：倪匡看錯了香港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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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匡在樹仁的真情談話，掀起哄動。左為梁天偉教授。

黃仲鳴

　與梁天偉在銅鑼灣接了倪匡。房車駛上天后廟道，直上賽西湖時，倪匡凝望窗外，無限感慨。十三年前，倪匡就住在這裡。他還知道，這裡有一所日本人學校；他當然知道，樹仁學院是他當年的鄰居。秋風瑟瑟，景物依稀，卻是換了人間。他說：「今次回來，朋輩半為鬼。」

　今日，樹仁學院天大的面子，邀了這位大作家蒞臨，與新聞與傳播學系五百餘位學生真情會面；其他學系的學生，也聞風而至。倪匡以一貫的「哈哈」，撐著拐杖，在掌聲中走進會場。

　爽朗、健談、百無禁忌，應了今日的主題：「倪匡今午不設防：與梁天偉教授真情對話」。

　「今午不設防」這個題目實在起得好，老一輩的電視觀眾，相信不會忘記亞視當年的《今夜不設防》。三位主持人黃霑、蔡瀾、倪匡一杯在手，醉醺醺的在風花雪月，極盡聲色之娛。「今夜」變「今午」，一定勾起倪匡無窮的追思和懷念。「三劍俠」去了其一，倪匡亦無昔日之勇，再不會擎杯縱談了。

　果然，倪匡「不設防」，連當年有幾多個姘頭也說了，連自己不是好父親也說了，連對「媳婦」周慧敏的觀感也說了，連如何「媾」上太座的過程也說了……

　倪匡的經歷，很多人都耳熟能詳。他的「配額論」，也為人津津樂道。但很多人不知道而且感到詫異的是，他的小說竟然擁有那麼多年輕的讀者，倪匡說：「他們是第三代了。」第三代的讀者，比我們這班老讀者還熱情。倪匡的魅力是不是令人出奇、愕然？

　他的小說，有人罵「不通」。

　倪匡說，那年女兒考試，卻通宵達旦看他的《女黑俠木蘭花》。天亮時來踢他的門，嚷道：「不通！不通！」倪匡笑咪咪說：「不通？為何你一口氣看個通宵？」

　他強調小說「要好看」。「不好看」的小說一分鐘也難捱。得諾貝爾獎的高行健，他就看不下去！諾貝爾獎只是頒給令人看不懂的作家和作品。

　有人批評他的作品「虎頭蛇尾」。他說，你只費了幾十元看了個「虎頭」，還想怎樣？如果要看「虎尾」，「點值呢個價錢？」

　著作等身的倪匡，其中有一部《追龍》，講述東方一個大城巿將會毀滅。這是九七問題興起時，倪匡緣於趙紫陽一句話「你們怕甚麼？」而得到的靈感。事隔十餘年，倪匡「回歸香港」了，在這數百人的場合裡，坦言自己「看錯了香港的前景，想不到中國真的付出很大的努力，落實『一國兩制』的政策。」

　三個鐘頭的談話，七十歲的倪匡仍不覺疲累。在一班年輕人面前，他感到自己也青春起來。

　在送倪匡回居處時，倪匡爆了個秘密，他一九九二年移民美國時，為了急需，賣斷了著作版權給台灣的皇冠。於今封筆，慶幸太座歷年來懂得理財，毋懼生活之憂。他，正式吃起「軟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