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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發展的航空業，機械與人才相輔相成。圖為中國東方航空股份公司引進的首架A340-600，也是A340-600空中客車首次進入內地市場。 新華社
韻 婷
中國在未來二十年內，將要引進二千四百架新飛機，勢成全球第二大航空市場，飛行員的需求定必大增，「空中驕子」一職薪金亦自然再創天價，然而，月前卻不時傳來飛行員罷飛的消息，是因為他們認為奇貨可居，還是另有內情？
向有「空中驕子」美譽的飛機師與飛行員，除因職業是拿正牌遨遊天際，令人豔羨外，更重要是其身價收入亦特別高。據了解，自民營公司進入市場後，一般機長的月薪可能高達五萬，而臨時月薪更達八萬至十萬，可說是當今內地職業中的「天價」。但月前，中國東方航空江蘇有限公司（江航）發生了飛行員集體罷飛事件，當中揭發了真正的天價職位，並不是人見人羨的「空中驕子」，而是在地面工作的行政要員——飛行幹部。
從「小時費」標準之爭開始
原來，令人欣羨的飛行員職業，工資最少有一半是來自飛行員的「小時費」。而飛行員從去年八月開始斷斷續續的罷飛之導火線，亦是從「小時費」的爭議而來。
所謂的「小時費」，是飛行員的計件工資。中國新聞周刊披露了一個東航駕駛A320的普通機長月工資單，那個月他飛行了八十三個小時，飛行「小時費」為八千七百一十五元，是其總薪金的一半多。反觀飛行幹部卻可以享受「特殊」的飛行小時補貼。
飛行幹部從「飛而優則仕」的傳統而來，除上行政班外，一般亦需執行飛行任務，然而飛行幹部每個月只要飛夠一定的數量，就可以額外獲得幾十個小時的補貼，據悉，飛行幹部的「小時費」標準可能更高。因此，有飛行員認為這是分配不公平，矛盾因此而生。
如以整體的社會各種職業的收入來比較，飛行員無疑是屬於高收入的一群，但飛行員則另有觀點。
一位從事了飛行員六年的受訪者表示，他們並不是覺得收入不高，而是覺得相對收入不高。明顯，這種感覺是有了比較才出現的，而他們的比較對象，就是那些鮮有飛行任務、並主要在地面工作的飛行幹部們。
重行政 輕一線
原來，民航企業是從軍飛轉型而來的，有一套與普通公司不同的福利體系，如崗位津貼、績效獎金、活動經費等等，而行政人員成了這些半行政半企業架構下的既得利益者。中國民航學院運輸經濟研究所所長李曉津向傳媒指出：「民航業歷來有重行政，輕一線的傳統。」而這明顯是造成這幾次罷飛的主因。換言之，飛行員與幹部之間的矛盾就是從待遇與架構的問題開始。
在待遇方面，飛行員與飛行幹部確是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別，而在其他的福利上，亦似乎有著同樣的問題。
前文說過，因為飛行員飛行有「小時費」，按東航總部的分配法，飛行員就不領績效獎。江航是屬於東航的子公司，自然是根據東航的規矩，依樣畫葫蘆；於是，從一九九九年開始，江航的績效獎就一直為飛行部門以外的其他部門所分享。而其他福利，如江航用車改革的時候，副處幹部可以得到五萬元，機長只有三萬元；此外，每月的車補方面，處級是二千五百元，相應級別的飛行員則是一千八百元。
這種分配方式，令「空中驕子」們產生了對比的差異感。飛行員自然想爭取這些他們視為本身應有的福利，二○○三年爭取到百分之三十的績效獎，到了二○○五年才爭取到百分之一百。但另一方面，管理層對這一連串的罷飛事件，有另一種看法。
福利待遇vs「養育之恩」
據《東方早報》報道，有航空公司的負責人指：「這些機長並不是為跳槽而辭職，可能是想利用飛行員比較緊缺，以此為條件解決與公司的矛盾，如待遇等。」而《江南時報》亦報道了有航空公司的負責人指：「他們就像孩子一樣在賭氣，在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就鬧一下。」
這種觀點，是有來源的。事實上，大部分的飛行員是由公司出錢培訓的，從大二開始所累積的培訓費就上百萬，特殊的「養育之恩」，甚至令飛行員成了國有資產的一部分。有負責人向《江南時報》直言：「作為航空公司，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這次罷飛的多名機長中，都是公司辛苦培養的。」「誰願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丟出去呢？」
「物以罕為貴」，表面上飛行員不易找，市場價值高，但在體制之中，卻不見得有相應的福利。李曉津指出一個飛行員的培訓周期是八年，機長則要十年，而一個飛行員要飛滿二千七百小時才能達到機長的要求，一般需要五至六年的時間，而到時候能達到身體要求的已不多了。
航空負責人向傳媒表示：「如果他們執意要辭職，放人還是不放人，我們也要看情況。公司把他們從東南大學和南京航空航天大學招進來，有好幾個人還是貧困生，家庭條件不好，我們花了很多資金送他們去培訓，他們應該知恩圖報。」
事件至此，先有十八位機長的聯署信，後又有報道大字標題說「十機長集體辭職」，據了解，其中的一位更是八月才升上機長的，在公司的立場而言，這些機長「根本沒有資格鬧」，然而，這次事件卻反映了民航企業中存在的一些利益矛盾問題。假使員工賣力工作，卻得不到相對的待遇與福利，員工還可有甚麼選擇？據李曉津說，「目前新進入的航空公司高薪挖的就是這類人。」中國要成為全球第二大的航空市場，看來，除了引進飛機之外，就是挽留與培訓飛行人才的問題。加快增加培訓飛行員，改善體制內積存已久的問題，是航空企業發展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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