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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3月4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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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棚閒話:史湘雲,大觀園裡的奇葩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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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戴敦邦早期畫作《金陵十二釵》中的「史湘雲」。

 ■阿 文

 小學不懂事的時候,喜歡寶釵;中學懂事了,喜歡黛玉;高中喜歡晴雯探春,後來看紅樓夢的連續劇,喜歡尤三姐;但是上了大學後,就一直最喜歡湘雲。十二釵中,最可人心的,便是湘雲。與之相比較,黛玉太小氣,寶釵太工於心計。當年讀紅樓時候,恨不得「愛哥哥」慧眼識英雌,便娶了湘雲的好。

 據考,史湘雲原型乃曹雪芹之妻李香玉。所以曹雪芹最喜歡的也就是湘雲了,她是黛玉和晴雯的結合。原來計劃的情節裡最後真正的金玉姻緣就是她和寶玉走到一起的了,其他的玉都是虛的,都是為了引出來最後真正的主人公。早期的本子裡,湘雲和寶玉有望結合的暗示是蠻多的,就算是後來的本子裡,絳芸軒、金麒麟等也還保留著。

 出生在綺羅叢中的湘雲,父母不在了,身為大小姐,卻要自己做針線活兒到三更。這般遭遇若是放在林妹妹身上,那不知道又要耗費多少眼淚,可是湘雲,整日價嘻嘻哈哈,哪裡見得半分憂愁?難怪她對黛玉說:「我也和你一樣,我就不似你這樣心窄。」兩人性格不同,林柔得像水,典型的古典美人;史像一個紅粉將軍,充滿豪氣。她雖然是口無遮攔,但心底一片光明。湘雲「卻喜詩人吟不倦,豈令寂寞度朝昏」。細看來,真有些魏晉風度,難怪眾人看一句,驚訝一句。都說:「這個不枉作了海棠詩,真該要起海棠社了!」

 便是這樣美麗而多才的女子,在大觀園這個酸風妒雨,冷箭霜刀樣樣都沒斷過的地方,為什麼沒有成為眾矢之的呢?一方面是受了史太君的庇護,另一方面,是湘雲自己光風霽月的心懷。

 我喜歡湘雲,因為她並無心機,心直口快,對人真誠,像對香菱談詩,給襲人等送戒指,但卻又聰慧達觀,錦口繡心,寶釵就說她有心卻嘴太直,性格使然,做朋友,湘雲最好。和她交朋友,不會擔心她小心眼不好說話,也不必擔心她處心積慮的算計我。湘雲真正可愛的地方在於她的熱誠真摯,有她的地方,就有歡樂的笑聲,而且寬宏大量,從未將兒女私情縈繞心上,紅樓夢中,只要看到湘雲出場,我心情就放鬆了。所以我說,湘雲做朋友,特別是女孩子的朋友,最好。

 掩卷想來,湘雲便如雲外仙子,笑著看身邊發生的一切,那是一種真正的超然。妙玉置身世外,卻是過潔世同嫌;寶釵貌似寬厚,卻處處用盡心機。或許湘雲是更加符合佛家心性的,雖然入世,卻總是心境高潔,不染俗塵。只有湘雲,永遠可以肝膽相照,不存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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