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茂清
去年六月盛夏天,與幾個興致相投的筆友遊歷了荊楚大地,其中的一站是古城襄陽。到達的當天,便遊覽了慕名既久的夫人城。城在襄陽的西北角,牆高約二丈,周長二十餘丈,是與襄陽城緊緊相連的城內城,也屬子城。
東晉寧康元年(公元三七三年),中郎將、梁州刺史朱序,奉朝廷之命駐守重鎮襄陽,其母韓老夫人跟隨兒子住進了襄陽城。前秦皇帝苻堅攻滅了前燕後,於東晉太元二年(公元三七七年)兵分兩路入侵東晉,大將苻丕率精兵七萬南下,兵鋒直指襄陽。朱序得到警報,夜以繼日操練三軍,籌集糧草,以為固守之計。
韓老夫人雖是女流,卻深明大義,當此強敵壓境的危難時刻,不僅不惜命退避後方,更以花甲之年自告奮勇巡視四壁,慰問將士,鼓勵官兵警惕戒備,嚴陣以待。
一天上午,老夫人來到了襄陽城的西北隅,發現轉角的一段城牆年久失修已有毀壞,易被敵人攻破。她有心另築一道斜牆,以資第二道防線。城裡的男子都已編排入伍,正在緊張的戰前練兵,不便調度他們。韓老夫人發動住所附近的青壯婦女構築城牆,更身體力行,帶領府中的丫環、女傭也來抬磚運石。消息飛傳處,襄陽城裡大家閨秀、稚氣未脫的少女、白髮蒼蒼的老嫗,都受韓老夫人的感召一起築城,手捧肩扛,你遞我接。眾志成城,只一天一夜,一條長二十多丈的堅固城牆竣工!
不日,秦軍兵臨城下,朱序調兵遣將,奮力拒守。苻丕見正面進攻難以奏效,便改變戰術,調精兵一部繞至西北角猛攻不輟。
不出韓老夫人所料,西北角那段城牆因多處磚石鬆動,終於被秦軍攻破。然而,正當秦軍興沖沖攀爬而入時,不料一道堅厚高大的城牆擋住了去路。晉軍憑借這第二道防線的斜牆拚死抵禦,秦軍輪番攻打,反倒折了許多人馬。這時苻丕得報,晉軍援兵將至,為防遭內外夾擊,急忙下令退兵。襄陽城轉危為安,韓老夫人功不可沒。百姓軍民感於韓老夫人有先見之明,築子牆阻敵,保全了闔城生命,尊稱她帶領構築的這段城牆為「夫人城」。
歐陽修編寫的《資治通鑒》中,也收錄了韓老夫人築子牆禦敵保城事。夫人城在明朝時作了修築。清朝同治二年(公元一八六三年),在城牆正中鑲嵌了大型石匾,雕鑿了「夫人城」三個字,又勒石刻碑,碑文中有語云:「襄陽益民勝跡,夫人城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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