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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1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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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孫中山與狗仔隊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04-11]

吳羊璧

 城中近來議論的話題之一,是傳媒在搶報新聞的時候,怎樣才能不損個人私隱。傳媒跟蹤採訪對象,被稱為狗仔隊。

 孫中山也遇過傳媒的大追蹤,那是英國的狗仔隊。

 在這裡,我對「狗仔隊」的理解,是一支嗅覺靈敏的隊伍,記者是需要嗅覺靈敏的。

 一八九六年,從事推翻滿清政府的孫文(後來人們都稱他孫中山),因行動失敗,急忙走避他方。由香港到日本、美國、英國,在倫敦被誘捕到中國使館。告訴他,「暫相羈留,以待朝廷之命」。處境危險,一回國就沒命了。一位譯員對他說:「君姓名已震鑠寰球,即死亦可以無憾。」(引自孫中山《倫敦被難記》,以下引文同)。

 在被幽禁期間,孫中山設法把被幽禁情形通知他亦師亦友的英國人康德黎。康德黎想了許多辦法,使孫中山得到省釋。因為這是在英國,非法捕人是不容許的,英國政府不願這件事情鬧大。

 倫敦《地球報》先得到有關消息,刊登了,立即引起報界的追訪,康德黎「之屋幾乎戶限為穿,予老友康德黎君遂覺應接不暇矣。」當時報紙的標題,有「革命家被誘於倫敦」、「公使館之拘囚」等等。

 終於得到恢復自由。這時,等待採訪的人已很多了,「環而待者,亦至擁擠。彼報館訪員(即記者)見予,即欲要予敘話」。但孫中山仍必需隨英國偵探長去蘇格蘭場辦一些手續。大約照例要告誡一下:「危言正色向予告誡,甚且呼予為頑童。謂此後務宜循規蹈矩,不可復入會黨,從事革命」。現在讀來覺得可笑。

 到蘇格蘭場時,「各報訪員已繞予而立」,孫中山很奇怪,這些記者怎麼到得這樣快?怎樣追蹤而來?

 記者們知道孫中山一進入蘇格蘭場,不免有好些時間耽擱,所以搶先採訪,「俟予出,即擁予至旅館之後屋,其為勢之強,較諸唐某等曳予入使館時為尤甚」。

 孫中山被誘入使館時,是被「唐某」等二人說來「略敘鄉誼」,親切談話之餘,到一個地方,就強行推曳他入屋的。但這時候,記者們採訪推拉的強烈程度,比唐某等「尤甚」,可以想見記者們搶先採訪時的熱烈情況。這時孫中山被推入旅館,「被圍於眾人之中,有問即答,各訪員隨答隨寫,其疾如飛」。當時沒有錄音機,記者用的是速記法,速度很令孫中山驚異。

 這情況,令人想到香港狗仔隊對熱門人物的跟蹤採訪情況。也許今天還要緊張一些。不過,當時的倫敦記者們,憑著真正的新聞嗅覺,抓住了十分重要、有價值的新聞。今天香港的一些狗仔隊,往往只是誇張報道個人私事,甚至侵犯私隱,那能說是同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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