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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一介先生
——為方興未艾的國學熱進一言（之三）
陳 玨
今天處於學術界中流地位的一代知識分子，想來很少會有人不記得主要由北京大學的文科精英自立創辦於1985年的中國文化書院。學院導師中包括已故的梁漱溟、馮友蘭、啟功、鄧廣銘和張岱年等先生，健在的有季羨林、王元化、侯仁之、戴逸和龐樸等先生，海外的有饒宗頤、林毓生、魏斐德(Frederic Wakeman）、杜維明和施舟人等先生，創院院長則是湯一介先生。
中國文化書院作為一個民間團體和自立團體，「經費全部通過收費辦學和接受個人及團體資助等方式自籌」，而在其所「組織的各項活動中，遵循百家爭鳴的原則，學者們完全自由地根據其個人立場進行學術研討和教學」。只要看一眼該院簡介就知道，創院二十多年來，中國文化書院舉辦過很多「中國傳統文化」、「中外文化比較」、「文化與科學」、「文化與未來」等方面的短期講習班、進修班和長期的函授班，又組織或合作組織了許多次較大規模的國際學術會議，如《梁漱溟思想國際學術討論會》、《中日走向近代化比較研究國際學術討論會》、《紀念五四運動七十週年國際學術討論會》、《中國宗教的過去與現在國際學術討論會》、《紀念馮友蘭先生九十五誕辰國際學術討論會》和《東亞地區經濟文化互動國際研討會》等。與會者除大陸和台、港學者外，尚有來自美國、日本、法國、意大利、加拿大、澳大利亞、前蘇聯、新加坡、韓國、菲律賓、以色列等國的學者，在學術界都產生了很大影響。
同時，該院編輯的《中國文化書院文庫》百餘種，包括了《中國文化研究年鑒》、《梁漱溟全集》、《中國文化與文化中國叢書》、《港台海外中國文化論叢》、《魏晉南北朝思想文化叢書》等，而該院與新華出版社合作出版的《神州文化集成叢書》（一百種）也已經有大量問世。此外，該院舉辦的歷次學術會議的論文集，如《五四運動七十週年國際學術討論會》、《中國宗教的過去與現在》、《紀念馮友蘭先生誕辰九十五週年國際學術討論會論文集》等，也已出版。經過二十餘年的發展，中國文化書院實踐了它的宗旨：「通過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和教學活動，繼承和闡揚中國的優秀文化遺產；通過對海外文化的介紹、研究以及國際性學術交流活動，提高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水平，並促進中國文化的現代化。」
有趣的是，這三所行事低調的高級學術機構的中心人物之間，雖然從來沒有想通過甚麼「聯盟」來炒作自己的念頭，卻物以類聚，早有合作。據我有限的見聞所知，施舟人先生的十多年前的重要中文論文「李渤及其真系傳」，就是收入饒宗頤先生所編《韓愈研究論文集》中發表的，西觀藏書樓的開幕系列講座的主講人中，有湯一介先生和樂黛雲先生，而饒宗頤先生和施舟人先生，又都是中國文化書院的導師。
上述的一館、一樓和一書院不僅都有最深的國學底蘊，而且也有最開闊的國際背景，正如當年林語堂之「兩腳踏中西文化」，「一心」獨運，才能做得出瑰麗的「宇宙文章」。我想要指出的是，面對「中國傳統怎樣進行創造性的轉化，以應對當今世界的文化格局和國內的文化困境」的問題，三者有一種共同的從容姿態，為人所無。其中心是它們用自己的實踐，融會國學和漢學，超脫了百年來常常會用「舊瓶新酒」的方式，潛意識附身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窠臼。因而，在目前國學熱方興未艾時，區區之獻言，或不為無的放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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