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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洪聖廟後的石牆樹
文：曾家輝
長春社剛完成灣仔區議會所委託的調查，從去年底至今年五月，研究灣仔區內石牆樹（masonry-wall trees）的數目、地點、樹種等，並按所得的資料，編印《愛在石牆樹下》小冊子。
長春社環境事務主任溫國偉指出：「石牆樹結合了歷史、技術和自然等因素而成，是人和天然的結合，而且石牆樹見證了本港市區的發展，還象徵了港人的拚搏精神。」
「主要分布在香港島中西區和灣仔區的石牆樹，其實已成為城市印記，見證了本港開埠以來的發展。無論從自然或歷史文化角度看，都有特殊的保育價值。」
筆者訪問溫國偉的地方，不是有冷氣開放的室內。在烈日當空下，我們沿著灣仔寶雲道（即健身徑）行走，一面交談，一面尋找石牆樹的蹤跡。
灣仔集石牆樹之大成
據研究發現，灣仔區內一共有155棵石牆樹，分布在區內40個地點，所有石牆樹種都是榕屬植物，分別是細葉榕、黃葛樹、對葉榕及筆管榕，其中最多的是細葉榕，佔約68%。
「細葉榕的生命力很強，而且它們的生長特徵很適合做石牆樹，因為生長在石塊間的根很幼很長，但生出來的氣根又會依不同形勢，向地面生長，支撐樹身的重量。」溫國偉表示。
「你可以看到，石牆樹和一般路邊的樹不同，它們的根不會破壞或影響石牆、護土牆或橋墩的基本結構，你常聽到大風會吹倒一些長得很高的樹，反而很少聽到石牆樹塌下的新聞。」
目前本港有千多棵石牆樹，灣仔區就有約155棵。而全香港規模最大的石牆樹，位於中西區西環科士街球場側。那幅石牆已有約百年歷史，牆上長有一列高大的細葉榕樹，十分壯觀。而全香港最高的石牆樹位於中西區般咸道向正街方向，高約20米。
據長春社的調查，灣仔區中的船街、堅尼地道、樂活道、寶雲道、藍塘道、樂活道、大坑道、皇后大道東等，都可以找到石牆樹的蹤影。
如果大家不是有太多時間的話，可以像筆者一樣，沿寶雲道至寶雲徑一帶走，之後再到皇后大道東的洪聖廟後，就能欣賞到不同大小及姿勢的石牆樹。
有城有路 有牆有樹
不過，為甚麼會有石牆樹？
簡單來說，在港島地區，由於很多道路都是平整土坡開闢而成，不少大廈在斜坡上建起來，為了防止滑坡，這些土坡都要加固。由19世紀中開始一直至戰前，政府及建築商都以建築石牆來鞏固土坡，至近十年方改以水泥灌漿封坡。
「由於石塊之間有隙縫，榕樹等生命力較強的種子就會從石縫中長出苗來。這些樹苗雖然長在路旁的石牆上，但由於沒有妨礙人車，也沒有人理會，久而久之，它們一面抓牢石牆，令土坡更加鞏固，一面生成高大的石牆樹。」
不過，溫國偉卻說，石牆樹的出現可算是很偶然的。
「如果開埠時不是選擇了在山多地少的中西區和灣仔區，其實不會修築擋土石牆，就不會有可供石牆樹生長的石牆。」
「另外，開埠時沒有引入了廣東梅縣五華的工藝，也不會製作出可供石牆樹生長的牆隙空間技術。」
「最後，如果本港氣候不適合榕屬植物，也難以有樹木可以在砌石隙中茁壯成長。」
多種功能 市區標記
早期在港島開闢道路時，其實沒有考慮綠化問題，這些道路又很狹窄，難以在路旁植樹遮蔭。而石牆樹則不但沒有佔用寶貴的路面空間，而且遮蓋道路，有助降低路面溫度。
另外，石牆樹能淨化空氣，阻擋沙塵，改善空氣質量，也可以作為雀鳥及昆蟲的棲生之處，對保持市區物種多樣性十分重要。
溫國偉又表示，歷史悠久的石牆樹成為了社區景觀的一部分，也是社區的特色地標，形態美麗，生命力又強，成為社區集體回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石牆樹結合了歷史、技術和自然等偶然因素而成，是人工和天然的結合，而且石牆樹見證了本港市區的發展，更象徵了港人在艱困環境下仍然拚搏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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