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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盈慧
由於家中有個戲曲迷,連帶筆者也不時看到中央十一台,初時無意瞥兩眼,漸漸也看出趣味來。過去只以為戲曲不過是任白芳艷芬,想不到原來天地那麼大,現在就連余叔岩、荀慧生、孟小冬的名字都熟知了,甚至還知道崑劇、京劇、越劇之外還有數之不盡的地方戲曲。十一台從早到晚不斷播放,點播、教唱、名劇重溫、梨園掌故,內容既豐富又全面,熱熱鬧鬧,全無冷場,主持人/觀眾/票友/藝人打成一片,連片頭劇照都精彩。
最有趣是經常看到年輕漂亮掛鬚的女孩子,戲裝掛鬚不奇,穿起時裝掛鬚唱老生就奇了,可知掛鬚在北方戲曲中多麼重要,而事實黑鬚白鬚的弧線也很夠藝術性。不過,在香港,某次年過六十的粵劇「小」生掛鬚演唐明皇,台下看他演了幾十年戲的女觀眾即時提出抗議,粵劇觀眾跟北方戲劇觀眾,品味上就有這麼大的差別。
初初以為京劇只有《楊門女將》、《群英會》、《玉堂春》,不離才子佳人,忠臣孝子,殊不知題材廣闊得很,有《八大山人賣畫》、有《劉伶醉酒》、還有雨果西洋古劇排場的《悲慘世界》;舊劇目也有新角度,大花臉李逵探母,就歡天喜地得像個等著回家吃湯團的小孩子;《鎖麟囊》全劇不見男主角,幾十年後還有人演有人看有人鼓掌,以上題材,粵劇從未夠膽嘗試,幾十年來都是小生花旦當道,京劇則老中青演員雲集,難得九十一歲的宋寶羅跟七歲的王陶陽,嗓子同樣了不起。
過去聽人說,男觀眾多看京劇,女觀眾則迷越劇,電視中看劇院現場觀眾,卻發覺男女數目十分平均,台上演戲拉胡琴的,男女年輕人都有,整整一個電視頻道播「戲曲」,那麼多年輕人入讀戲曲學校,天天幾家戲院上演新舊戲,就是不信戲曲會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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