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作者感慨：為人父母像坐過山車。
做母親沒變成瘋女人，是個奇蹟。
孩子幼時，上街像搬半個家，提醒自己要帶奶瓶（不一定有地方餵母乳啊）、暖水瓶、尿片、口水巾、玩具……還有衣物（若忘了，需要更換衣服的可能是自己）。正踏出門口，嗅到一陣熟悉的味道，原來他專注地做了「大事」。時間對得精準，還總是在最不方便的時候來「方便」。有一個時期，我的腦袋裡，所有物價是以尿片單位來計算比較價格的。
拉著嗓子叫：媽媽，我吃！
開車也滿刺激。背後有小腳在踢，大聲唱：嘟！嘟！火車快飛──撞！
又拉著嗓子叫：媽媽，我吃！
不知今次吃的是廢紙還是昆蟲……忍不住回頭看災情，同時又得緊執呔盤避迎面而來的車。能赴約不遲到，那是單身朋友無法想像的奮戰成果。
孩子長得飛快，父母親在後頭忙接新招。到上學了，書包像有個洞，總有東西遺漏，每天大家趴在地板上尋寶，心裡還要想辦法搞定那些找不到理由的推理作業。而每次收到一張張像警察抄牌的告票，不，是學校給家長的通告，我馬上知道瞪圓了眼的老師會對我說些什麼：他嘛──活潑聰明──不過……，這些「不過」可叫神經線折斷幾根。
為人父母像坐過山車
以後的日子，為人父母依然像坐過山車。那個頭髮一紋不動，額上沒一絲皺紋，明艷照人的女人為家人端上熱騰騰飯菜的鏡頭，肯定是廣告模特兒，不是主婦。
孩子後來能健全長大，也是個奇蹟，幸好沒給這個母親扔出街。今天，我能和顏悅色看著他們──大兒子26歲，小兒子20歲，他們俯身繞挽著我的肩膀，親親我的臉，我心裡由衷的共鳴：這是我的愛子，我所喜悅的。
走過這些歲月，滿載而歸，而心靈更有一種難喻的感恩。那並不是開首就有的圖畫。最初是胸有成竹，自己長期在外國讀書生活，曾在產房及育嬰室做過看護，又在大學教心理精神科護理，以為帶孩子應該能輕鬆勝任，誰知道好戲在後頭呢。照料丈夫和孩子的起居飲食，讓他們身體健康還算容易，但教養豈止於此。
教養孩子成「人」原來一點都不簡單。我體會非洲的諺語：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 中國傳統文化更注重人格修養以及親族關係。現代學堂沒教成「人」的課，我也沒上過父母課程。
在這種碰碰跌跌下，兩個兒子的成長，也成為我和丈夫的學習歷程。我們在成長路上，有幸遇到許多人支援，把「教養」的內容活生生體現。也許，這就是我沒發瘋的秘訣，願分享其中的成長故事，以作感謝。 ■資深青年工作者 李淑潔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