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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2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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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林沖扮莊客疾走出關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3-29]

韋基舜

 「豹子頭」林沖「風雪山神廟」,殺掉陸謙、富安及差撥三人後,不敢逗留,連忙向東邊出走,林沖今番「走路(音佬)」沒有目的地,只為先行離開,見步行步,再作打算。

 東邊乃為海隅,途中風雪大作,天色昏暗,林沖看見遠處有幾間草屋,乃奔往避避風雪。草屋內有幾個莊客正在烤火取暖,林沖連忙入內借火烘衫取暖,見火炭邊煨著一個甕子,透出酒香,逗得他酒興大發,乃以碎銀買些酒飲,卻被一名老莊客所拒,林沖卻纏著飲酒,被眾人斥罵趕走。

 林沖一時氣怒,俗語所謂發起「爛渣」,用鎗亂撥亂打柴火,燒著老莊客的髭鬚,眾莊客亦嚇到走光。眾人跑掉後,林沖飲去半甕酒,便提了鎗,出門繼續「走路」,踉踉蹌蹌走不到一里,迎面朔風一吹,便醉倒雪地。

 未幾,一眾莊客帶著廿多人返草屋找林沖不著,循雪跡腳印追來,見林沖醉倒山澗邊雪地上,一湧而上,把他綑綁,解送往一個院莊。

 當時莊主官人正在休息,仍未起床,莊客未有稟知,先行把林沖高吊在門樓下。及至天色曉來,林沖酒醒,大叫甚麼人敢吊他在此,莊客聞聲持柴棍而至,被燒髭鬚老莊客指使眾人只顧打,林沖被綑綁吊起,捱打掙扎不得,正在此時,有莊客叫道「大官人來了」。林沖在朦朧間見一官人背叉著手走來,問眾人打的是甚麼人,莊客答是昨夜捉了個偷米賊。那官人向前一看,認得是林沖,慌忙喝退莊客,親自解下,問他何以會吊在此,莊客見此,齊齊離去。此時,林沖才看見此非別人,乃「小旋風」柴進。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卻原來這院莊是「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的東莊。當林沖醉倒雪地,被莊客綑往莊院吊在門樓,施耐庵沒有交代這是柴進的東莊,甚至柴進現身親自解下林沖,施耐庵也沒有說出這官人便是柴進,而是由從林沖眼中看出來人是柴大官人,向讀者交代。這種漸進式,由朦朧而清晰,像電影蒙太奇的手法,吸引著讀者對故事情節鍥而不捨,乃《水滸傳》成功特色之處。

 且說柴進解下林沖,得知他連日遭遇,留他在莊上棲息。然而,消息傳來,說道林沖殺了陸謙等三人,及大軍草料場大火,州尹大驚,懸賞三千貫,逐家搜查,緝拿林沖歸案。柴進有見於此,便親函交林沖,著他持此往梁山水泊,暫避風頭。

 當時,梁山水泊由三個小毛賊,聚集七八百個小嘍囉踞作巢穴,官府不放在眼內,未有剿伐。這三個小毛賊,分別為「白衣秀士」王倫,「摸著天」杜遷,「雲裡金剛」宋萬。古時,未能考取功名的讀書人叫做「白衣」,王倫外號「白衣秀士」,乃講明是一個讀書不成的人,至於「摸著天」「雲裡金剛」乃形容一個人身高至可以摸著天及高聳入雲的「高佬」而已。

 為何以柴大官人之能耐,也與一些小腳色打上交道?這由於宋太祖趙匡胤欺凌孤兒寡婦,奪了後周柴家天下,周家子孫無時無刻也心懸復國,結識招納江湖中人,無論英雄好漢或小腳色也兼收並蓄。

 話說回柴進考慮到州尹繪圖緝拿林沖,林沖難以過關,索性為人為到底,帶了幾十人騎馬出關狩獵,林沖扮作莊客混在人馬中出關,這一情節,乃倣效《東周列國誌》之「伍員(音雲)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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