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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秀慧 尉瑋攝
7日的西貢，陽光出奇燦爛。沿著向遠處蔚藍天空延展的公路一路前行，有一種擺脫了石屎森林壓迫的快感。吹著海風，與彭秀慧在小咖啡座靜靜聊天，隨意自然，很「女人」，很「情感」，很「細膩」，一如她的作品。
說起彭秀慧，很容易想起她參與編劇的《伊莎貝拉》。「認識彭浩翔，一直也幫他寫一些小東西。後來不知他哪來的信心，讓我寫電影劇本。」當時的彭秀慧，喜歡表演，也已挑戰過導演工作，獨獨還未開始正式編劇。「不覺得自己是編劇，寫起《伊》來，反而一點負擔也沒有。」那後來自編自導自演的獨角戲《29+1》與這次的《再見不再見》呢？「很辛苦，很大壓力，但真正想講自己的東西。」
「講自己的東西」已經成為彭秀慧創作的出發點。當演員時無法掌控的言說自由在編劇中全部實現。2004年，她看比利時知名舞團作品《信逝》，受到震撼與啟發。「原來劇場應該這麼做，不是要技巧，而是要講自己的東西。」於是後來叫好又叫座的《29+1》，將女人面對三十歲的情感困惑與生活問題搬上舞台。這次的《再見不再見》，關於回憶，關於獨處，「講『一個人』的東西，一個女人的東西。」
彭秀慧自言創作總從感覺出發，這次便由講再見的感覺開始，「想起不同情況下和不同人說再見，不論是朋友、情侶、親人，一說再見，大家推門出去，便又是各自的生活。」故事從兩個女孩子的友誼開始，到最後想要討論人到底如何面對回憶。「人其實很自私，很多時候我們在回憶中看到的都是自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劇中穿插不同有關「再見」、「回憶」的事或片段，全由彭秀慧一人演繹。
「但不是一個人扮演台上很多人，而是從一個很『實』的角色出發。」喜愛獨角戲的彭秀慧享受與劇中角色一起成長，「編劇時，不排除有自己的投射，但當角色不斷發展，很多時候會去到甚麼地方卻是連編劇都想不到的。」這編劇與角色之間奇妙的電波讓這獨角戲便成了自己與自己角力的舞台。「一個人，在舞台上沒有對手，要講甚麼？要做甚麼戲呢？那便是這個人心裡的東西，回憶、孤獨、如何獨處。」
彭秀慧的戲，總有女人細膩的情感，但她顯然無意去宣揚所謂的「女性主義」。於她，男女本不平等，也不能平等，「男女各有自己很擅長的方面，為甚麼一定要平等一樣呢？」陽光下的冰Cappuccino，慢慢地化開來。文：尉 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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