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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2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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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5-22]

陳 雄

 南北朝時陳朝末代皇帝陳叔寶花天酒地,卻有個好妹妹樂昌公主,美女加才女,又不慕侯門貴族,獨愛詩才文略,她自己作主,與江南才子徐德言結為連理。

 隋軍打進了南京城,樂昌公主自然也在被俘之列,她與恩愛夫君徐德言眼看就要被拆散,徐德言就拿了面銅鏡,在地上一摔兩半,對樂昌公主說:「以你的才色,打你主意的人肯定不少,以後你如被人搶去了,正月十五就拿著半邊鏡子到街上賣,我就能找到你!」

 不久,樂昌公主就被隋朝大臣楊素搶去做了小老婆。

 楊素把樂昌公主當寶貝一樣供著,樂昌公主卻快樂不起來。

 每年正月十五,樂昌公主的那半面銅鏡就準時出現在集市上,由一個老僕人高聲叫賣,價格貴得離譜,自然無人問津。

 再說徐德言好不容易攢足了路費來到長安,已是幾年之後。正月十五那天,徐德言看到了老頭手裡拿著他朝思暮想的半邊鏡子,趕忙將身上的那半邊掏出來,拼了一個完整的圓。聽說樂昌公主已做了高官的小妾,沒有勇氣去找她,就發揮他的文學特長在鏡子背面題了一首詩:「鏡與人俱去,鏡歸人未歸!無復嫦娥影,空留明月輝。」

 樂昌公主看到詩後,天天對著破鏡流淚。楊素倒是個知冷知疼的細心男人,問清緣由,馬上派人去找徐德言,等看到徐德言,他有了主意,原來這徐德言因為多年流浪,再加上思妻心切,所以衣衫破舊,面容消瘦,十分憔悴。

 楊素決定把這個像老乞丐的舊情郎,帶到樂昌公主的面前,給她醒醒腦:你的情郎已不是當年那位啦,現在又老又窮,別指望他了!

 那一天,他還邀請了不少文人,想讓他們親眼見證,他是怎樣以綜合實力戰勝落魄才子徐德言的。

 樂昌公主一會兒望望徐德言,一會兒望望楊素,新歡和舊愛只能選一個啊,她寫下一首詩:「今日何造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

 在場的文人對樂昌公主有兩個丈夫很感興趣,樂昌公主索性就把她和徐德言之間的恩恩愛愛,還有破鏡子的故事都倒了出來。

 楊素這時候如坐針氈,美貌的樂昌公主,他真捨不得放手啊!但文人們的那些舌頭,殺起人來也是不見血的,何況,即使留住了樂昌公主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楊素決定:放樂昌公主和徐德言一起走,這樣,還可以給自己留個好名聲。

 楊素是個聰明人,棒打鴛鴦的角色向來是吃虧而不討好的。

 徐德言和樂昌公主回到江南,他們傳奇的「復婚」經歷引起人們的強烈關注,每天訪客盈門,可是有的人話說得挺難聽,大意是樂昌公主已經不純潔了,怎麼不去死啊?

 一氣之下,兩人就買了一條船,泛舟望月於江南的河流之上,浪漫不消說,還成功地躲避了一些無聊者的騷擾。

 和平年代,棒打鴛鴦的社會悲劇是沒有了,但是因為其他原因分開的夫妻是越來越多,為此,某地曾經開通了復婚熱線,為那些因為草率離婚又死要面子的都市人牽線搭橋。然而婚姻就像一面鏡子,破鏡也許真的可以重圓,但難免會看見舊的傷痕,又有多少愛可以修補和重來?我更願意相信這樣一種觀點:離婚是一種失敗,復婚,是一種重複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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