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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重 （作者提供）
司徒一凡
名聞遐邇的悉尼歌劇院是澳洲的標誌性建築物，它那既似貝殼、又像風帆的新奇造型受到人們一致讚譽。日前，這座有三十四年歷史的建築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世界遺產委員會在聲明中指出，悉尼歌劇院是二十世紀的偉大建築傑作，它糅合了創意與創新。關於這座現代化的宏偉建築與中國傳統建築的淵源關係，還要從它的設計者說起。
二零零三年三月，素有「建築界的諾貝爾獎」之稱的美國「普里茲克建築獎」，授予了當年已經八十五歲的著名丹麥建築師伍重（Jorn Utzon），以表彰他對世界建築學的傑出貢獻。悉尼歌劇院是伍重在三十八歲時參加國際性設計競賽，從三十個國家參選的二百二十三個設計方案中脫穎而出的，他也因此一舉成名。普里茲克獎評委評價伍重「是一位深深植根於歷史的建築師，這歷史包含了瑪雅、中國和日本、伊斯蘭以及他自身斯堪的納維亞的文化精粹。」「他將這些久遠的遺產與他自己的美學觀念、對建築藝術的判斷以及在與環境相稱的有機構造方面的天賦結合了起來」。實際上，伍重是從中國文化精粹中獲得創作的靈感，從而設計出獨具創意的現代建築的。
學生時代的伍重就開始熱衷中國文化。在丹麥皇家美術學院建築系求學時，伍重從兩位建築教師那裡接受了大量中國文化與藝術的資訊，它們極大地影響著他的建築觀念。那時他還第一次接觸了中國北宋時期編著的《營造法式》。畢業後，伍重進一步涉獵了許多有關中國建築的著述，受益匪淺。他接受了當時歐洲研究中國建築及藝術史方面水平最高的學者Siren有關中國建築造型空間意象的見解。伍重對北京紫禁城太和殿帶飛翹翼角的曲面重簷琉璃瓦大屋頂及三重白色石台基的建築造型印象深刻，並在親身體驗後進一步將其解釋為「屋頂與平台」的關係，這一空間意象正是他設計悉尼歌劇院的思想根源。從造型看，悉尼歌劇院正是將「屋頂」直接坐落在巨大的「平台」上。
據當年協助伍重工作的澳洲建築師回憶，伍重在悉尼的辦公室裡一直擺放著一本被其視為「建築寶典」的《營造法式》，並經常翻閱，從中尋求靈感。伍重在將悉尼歌劇院初步方案中的殼體屋面轉換成預製穹券的設計中，《營造法式》內的預製木構設計建造體系對他起到了重要的參考作用。一九五八年，即悉尼歌劇院設計方案中標後的第二年，伍重在赴悉尼差旅的歸途中曾在中國不少地方逗留，與他鍾愛的中國傳統建築有過「親密的接觸」，並在北京拜會了有「研究《營造法式》第一人」之稱的中國建築大師梁思成，當面請教了有關《營造法式》的問題。
伍重最初為悉尼歌劇院所作的內部設計是純古典中國風格，紅色與金色相間的波浪形頂棚金碧輝煌。他說：「當人們進入歌劇院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空曠寂靜的舞台，所有的燈光都照射在舞台中心；而當演出結束時，燈光打開，你將看到的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此設計因伍重中途辭職而未能實現。最新消息是，悉尼歌劇院即將進行多項翻新工程，已經八十八歲的伍重任幕後指揮，具體設計由其子操刀。不知此次是否可將當年的中國古典裝飾風格付諸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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