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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78年到2006年底,內地各類出國留學人員已達106萬,其中27.5萬人成為「海歸」,他們中的一些人,正成為本港學界、商界的中堅力量。
本報記者 吳玫
對於漂泊海外的遊子而言,葉落歸根是心底最大的期盼。90年代初,香港不少大學因外籍教員憂心前景,紛紛撤退而出現職位空檔,加上1991年香港科技大學創立,廣納人才,故促成一批出身內地、留學歐美的學者來港執教。這些被稱為「海歸派」的學人,選擇落戶中西薈萃的香港,大多因為這裡是離家最近、又能與國際潮流保持密切聯繫的好地方。相比回歸前因「初來乍到、水土不服」而導致的若即若離,今天留在香港的這批內地精英,已經慢慢找到歸屬感,以「港人治港」的一分子而自豪,同時亦希望藉著兩地越來越密切的交流,為內地的進一步發展與開放貢獻自己的才智。
「還在美國時,中國大使館便對我們說,你們回到香港,就算歸國了」,現任香港理工大學物流系教授的閻洪回憶說,90年代初期剛剛來港時,出生於四川的他並不太喜歡這個城市,「人太多,天氣太熱」,而語言的隔閡讓這些渴望歸「家」的遊子尤感失落,「上街購物只能說英文,一說普通話便遭白眼。」
跟得父親 最愛「吹水」
等到97回歸了,身邊會說普通話的港人逐漸多起來時,閻洪卻發現同來的許多朋友都已離港另謀發展,「有的回美國,有的直接到內地。」至於留下來的相當一部分人,來了十幾年仍聽不懂廣東話,香港對於他們來說依舊陌生。
「香港離開祖國一個半世紀,有了自己特殊的文化及思維觀念」,閻洪認為這是讓內地「海歸」學人水土不服的原因。「在這裡,香港人說你是大陸人;回到大陸,人家又說你是香港人。」閻洪笑指自己因為「太懶,習慣了便不想離開」,且居港多年,他亦慢慢體會到香港的優點,認為這裡有較為公平開放的環境,不似內地有太多「潛規則」的束縛。
閻洪的兒子在九龍塘的國際學校唸書,還加入了深水步區隊,學踢足球。閻洪每周做「跟得父親」,去看兒子踢球。剛開始時,深水步小球員的家長對這位大學教授敬畏有加,「後來他們發現我其實很能講笑,便慢慢混熟,一起『吹水』、講『八卦』事,不過太『八卦』的話題我還是聽不太懂」。閻洪自我評估「算是80%的香港人了」。
在閻洪看來,出身內地並留學海外的這代人,骨頭裡都有種 「愛國的東西」,在香港的工作和生活中,他都一直盡力去改變港人對內地的負面印象。「我常常告訴學生,我上大學時才擁有第一部收音機,到日本留學才第一次見到電腦。我希望他們明白,僅僅20年國家就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人的觀念始終未必跟得上,而且中國那麼大,發展不平衡是很自然的事。」
參選失利 仍是「英雄」
去年底香港特首選舉委員會舉行界別分組選舉,閻洪嘗試競爭高等教育界的席位,但終告失敗。他分析原因﹕「事前功夫沒做好,很多有內地背景的學者,包括我太太都沒去登記投票。」不過,他自言參選過程讓人鼓舞,「當時我提出參選,很多內地學者都很高興,甚至有人給我發郵件說『你是英雄!』這說明他們也很希望融入這圈子,想有人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閻洪說,未來他會更積極參加社會活動,除了表達內地「海歸派」的訴求,還希望向特區政府提出更多建設性意見,「講得誇張些,我的目標便是改造香港,想讓它變得更寬容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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