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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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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乾坤:洗滌與淨除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10-28]

文潔華

 一篇題為「為什麼憂愁萬分的音樂如此令人憂傷,人們還要聆聽?」的文章,在課堂上掀起了議論。

 許多可能的解釋都提出過了,就是沒有提及「洗滌」(「Cathasis」,或譯作「淨除」)。無論是哀傷、憤怒、緊張、驚慄的情緒,在作品裡讓人的心靈走過一遍了,便會把相近的情感釋放了大截,就如雨後沖洗了堆積著塵埃的大道。但這當中預設了的是成功的作品,尤其是藝術性處理出色,能把某片人生世相描寫出它的本質和精華來的,那無論是何類情感,都有洗滌心靈的作用。

 有個下午,碰上了令人極度不悅的人事問題。辦公室政治固然會令人疲勞,但即使在制度清晰、標準嚴明的處事空間,還是會有人用語言和態度宣泄自己的不滿,並傷害他人的感受。有人冷嘲熱諷,有人嘻笑怒罵,說話聽來的便是一種「困」,人們困在自己用不滿情緒建造的困籠裡,互相傷害。此時,試片室的門開了,人們暫且離開自己的監房,把心靈開放給電影。畢竟,他們雖然來自同一個圈子,但都是應邀來捧場的客人。

 電影真的拍得感人:一個漂泊的女子,把自己的心靈投向一個心儀的人,然後因為他和一些似乎毋須三思的民族大義,把身體也呈上了,緊守著的便是自己的心靈,直到它因身體受到猛烈的搖動,然後崩潰。人物的處境不是一般,她的努力和操守也非凡;相比之下,觀眾在入場前攜帶而來的是非和成見,便顯得十分狹隘和渺小。

 散場,眾人都安靜了,且像經過了一場洗滌,面露釋放的笑容,轉而討論藝術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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