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狄嘉
旅途中,和友人坐長途巴士,全程大概是四個半小時。
總算開了一次「耳界」,一上了巴士,便聽見後座有位女士嘰嘰咕咕說個不停。我不懂當地語言,所以,並不入腦,也不為意。
巴士開了一段時間,耳邊噪音不絕,我和友人對話極為困難,方始發覺,原來後座那位女士喋喋不休未停過嘴。
我開始留心聽,奇怪,來來去去只有一把聲音,旁邊那位時不時「唔」、「啊」、「諾」單音作應。我也開始計時,一個鐘、個半鐘、一個鐘又三個骨、兩個鐘!我從未聽過一個人可以連續說話兩個鐘,不必休息!
是可忍、孰不可忍!友人轉身,用當地語言對那女士說:「小姐,多謝你告訴我們如許有趣的事情,可是,我們不想聽!再者,我朋友旅途疲乏,想小睡片刻,可以放低聲音,繼續說你的故事嗎?」幸好,收效了!
這個經驗,令我想起了旅途幾怕:
一怕旁邊是個殷勤不已的單身旅客,他並非心存不軌,只是客氣地問長問短,或者是一五一十介紹他的背景和身世;
二怕隔鄰旅客知少少扮代表,不住開解我,同情香港人負資產的痛苦,憂心香港言論自由將會盡失;
三怕鄰座是個精算之徒,付了航空公司旅費,便要盡取回報,這一刻問空姐取啤牌,那刻取兒童玩具,飲完牛奶飲紅酒;
四怕隔鄰完全個人主義,挖完耳朵挖鼻孔、梳完頭髮剪指甲;
第五怕,也是最怕,隔鄰是興罷歸來的香港旅行團,吱吱喳喳說哪間舖頭平,哪間舖頭搵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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