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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
劉克定
據說海明威和幾位朋友在咖啡館小坐,他們忽然想到,對進出這小館子的每一位客人的舉止,如談吐、穿著、點菜、付費……判斷他們的身份、地位。魯迅也曾說過:住在旅館裡,僅一板之隔的另一間房裡住著幾個客人,從他們的交談,大抵可以判斷其身份。作為作家,這種對生活的觀察,是必須具備的本領,他們的作品中,對人物外形的刻畫、心理的描寫,大都得益於對生活的細微觀察。
作為演員,要演好一個角色,也是不能缺少這樣的觀察。話劇《茶館》裡的人物,拉車的,當掌櫃的,談吐、穿著、走路的姿勢……各有各的性格特點,也都是從生活中來的,是演員平時注意觀察的結果。
而作為觀眾,作為藝術的鑒賞家,對演員的這種表演,同樣用觀察甚至是挑剔的眼光來評價。從功底到表演,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不同的圈點、評判。扮演一個人物像不像,或者功夫根柢如何,「先看一步走,再看一張口」,就能夠打出分來。
韓非子說,齊宣王喜歡聽「竽合奏」,養了一支200多人的「樂隊」,南郭先生不會吹竽,也混到樂隊裡,裝模作樣假吹。後來宣王死了,閔王即位,閔王也愛聽竽,但他愛聽獨奏,要樂手單個兒吹奏給他聽,南郭見混不下去了,只得落荒而逃。
這個古老的故事,指出南郭的可笑,當然,宣王的「大鍋飯」也給了他假吹的可乘之機。作為從藝人員,應從這個故事裡得到啟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對藝術精益求精,一絲不苟,經得起觀眾的檢驗,經得起藝術史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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