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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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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卷有益•恐怖文化的前世今生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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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吹燈》系列是內地近年最流行的暢銷書之一。

孟 隋

 據稱某恐怖小說作家簽名售書,一小時就售出一百本,場面可稱火爆。而且此前,專事恐怖驚悚題材的蔡駿已經名聲大噪;厚厚的幾本《鬼吹燈》也成為小說迷們的最愛,而廣為流傳。一些優秀的恐怖作品帶領這眾多的跟風之作,早就成了近年來小說市場上鬼氣森森的恐怖景觀。業內人士表示,國產恐怖小說已經迎來了迅猛發展的一年,同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熱衷於恐怖小說。與此同時,恐怖影視作品也漸漸流行乃至風靡一時,尤其是在青少年之間,很多恐怖片在校園裡都是耳熟能詳的:《午夜凶鈴》、《筆仙》、《山村老屍》、《見鬼》、《陰陽路》等等。在恐怖風潮之下,國外恐怖片大幅引進的同時,國內的恐怖片商也紛紛上馬。《七夜》、《窒息》、《救我》代表了大陸恐怖片的崛起。有不少學者、專家擔憂恐怖文化的氾濫將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後果。

 我認為恐怖文化的氾濫是一種必然現象,或者說是一種「必要的惡」。對這現象,我們需要的不是刻毒的詛咒和強硬的鎮壓,而是需要寬容、需要分級制度。我仍然持一種存在即合理的保守態度:一種文學樣式爆炸式地流行起來,那麼它一定暗合了特定時期的社會風尚。筆者認為,支撐「恐怖文化氾濫」的社會因素正是「現代型」社會結構和生活方式的強勢形成。這一點可以從西方社會文化發展史上窺視到:形成於十九世紀中期的現代主義文化,自一開始就著力於描寫人的憂鬱、醜惡、焦慮、恐懼以及對生活的荒誕的無可奈何之感等情緒,比如現代主義文學建基人愛倫坡就是「恐怖小說」公認的創始人之一、波德萊爾的戀屍癖以及卡夫卡對恐怖和荒誕的崇尚,無不如此。就拿愛倫坡來說吧,他是現代派文學先驅,值得玩味的是,此人還是恐怖小說的創始人。這之前的文化對世界的描述多集中於光明的、靜穆的、宏觀的一面,而一旦社會發展到「現代型」以後,文化就開始了描述陰暗的、恐怖的、怪異的一面。這是一種社會的轉型帶來的文化後果。在中國傳統社會的自發轉型期(資本主義萌芽的明末清初)誕生了一系列「神魔小說」和專事恐怖、怪誕的《聊齋誌異》、《子不語》等等,可見中西的社會轉型中,都曾出現了文學的「恐怖化」傾向。

 中國這幾年社會發展取得了不可否認進步,現代型的社會結構和生活方式正在形成。當然,人也面臨著現代社會必然要帶來一些弊病。隨著科技社會和工具理性的快速發展,人性逐漸變得分裂,已經成為一個不爭的事實。冰冷的工具理性壓抑了人的豐富的感性體驗,機械化、程式化和僵化的理性原則讓人們的生活變得如此單調、枯燥、乏味,淪為馬爾庫賽意義上的「單向度的人」。這種情況之下,反映人們不安情緒變化的文學樣式必然應運而生。與西方不同的是,我們的現代化是處於消費主義大行其道的年代,所以中國當代文化關注人性的陰暗面運用手段的是大眾文化的普遍方式——性文化和恐怖文化。這兩者是結伴而生的,在前些年多表現為性文化,這兩年則開始流行恐怖文化。性和恐懼都是人類天生的本能,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在人們把「自我」投射進機械枯燥的生活中以後,只有強烈的恐懼感才能使人受到「刺激」,從而感覺到自己存在,感覺自己可以體驗世界的豐富和神奇。

 所以,對恐怖文化的社會需求,從某種意義上,是本能的、剛性的、不可撤銷的需求,這是隨著社會發展必然湧現的社會現象,是現代人為了避免現代社會傷害而發起的對人類原始體驗的一種自動復歸。著名學者李澤厚先生在研究原始文化的時候,提出過著名「青銅饕餮」和「獰厲的美」的概念,他認為恐怖文化是社會特定時期的必然產物,它不但可以成為審美對象,還具有絕對的歷史合理性。這樣想開一點,恐怖文化確乎成為了一種「必要的惡」——雖然它帶給社會驚悚的過激體驗,但是離開它卻又不行。

 雖然會影響人們的正常心理,但是我們更需要恐怖文化的特有社會功能。所以在反對封建迷信和文化糟粕的過程中,對待恐怖文化的氾濫不應該一味地否定。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容忍」和「寬容」,其次就是對恐怖文化做一些適當調控(比如影視和讀物的分級制度),使之不要對特定人群(如青少年和心理脆弱者)形成負面影響。筆者相信這樣對待「恐怖」文化是一種比較公允合適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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